話的機會,只聽他繼續道,“不過,我也嫉妒你呢!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先找到寶貝,讓他愛上我,然後生生世世,他都只能愛我。”
周未楓沉默著,靜靜聽男人說完這番話,沉默良久,周未楓正準備說什麼,卻聽電話那頭周未明的聲音響起,“大哥,我們去看海吧?”
無奈地搖搖頭,周未楓淡淡一笑,“先讓你替我看著未明,不過,即使有來生,甚至是來來生,未明都是我的。”
“好啊!我就喜歡挑戰,我們走著瞧。不過關於我的病希望周大少爺保密,我不希望寶貝擔心,或是讓他看到我憔悴的一面,等我死了葬了,你再帶他去看我吧!”男人爽朗地笑開了。
只是,誰人知道他正受著病痛的折磨呢?畢竟他是如此驕傲,驕傲得連死亡的痛也要退避三舍。
電話結束通話,周未楓心裡有些惆悵,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這麼多年了,雖然周未楓討厭Simone,而Simone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周未楓,但是這一刻,他們兩人卻像相交了一輩子的知己好友一般,很多東西都消散了,反而有種莫名的惺惺相惜與遺憾。
不知未明知道這個訊息,會怎樣呢?……周未楓突然有些擔心了。
後來周未楓將手邊的工作交給周慕風,一個人提溜著行李箱坐上了去往澳大利亞的飛機,那時他看著窗外藍藍的天,想著周未明的臉,想著周慕風,想這麼多年一路走來,心裡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卻最終只剩下滿滿的感動與堅定。
他會和未明慢慢走完這一生的,偶爾吵鬧,偶爾浪漫,平平淡淡。
到達瀧澤慕他們在澳大利亞的莊園時,周未楓覺得神清氣爽,此時的澳洲帶著些微秋的涼意,天空是高遠而寧靜的,而他們的莊園後又一片大大的水果蔬菜園,房子外是大片青青的草地,草地上成群的羊在休閒地吃著草。
一眼掃去,周未楓看到一個人,那人手裡拿著一根小鞭子,帶著一頂鴨舌帽,穿著樸素的T恤和牛仔褲,背影看起來極其慵懶,只見他晃晃悠悠地趕著羊群,那姿態還真是恬淡閒適得緊。
將箱子放在原處,周未楓慢慢朝那人走去,然後從背後抱住那人,嘆息著喚道,“未明……”
而屋子內白溪蘊突然停下手中忙活著的午餐,以手肘碰了碰正在幫忙切菜的瀧澤慕,以下巴示意他看外面,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柔和,“這麼快就追過來了,這下我們就不用擔心未明他再去剪咱們羊的羊毛了。”
微微一笑,瀧澤慕在白溪蘊左臉上偷了一香,嘴角微微勾起,有幾分邪氣,“早就該來了,要不然寶貝的老公我就要吃醋酸死了。”
白溪蘊嗔怪地瞥了眼瀧澤慕,臉卻不可抑制地有些泛紅,低頭繼續準備午餐,嘀咕道,“切你的菜吧!瀧澤老大!”
後來,周未明不願意走,愣是在白溪蘊他們這兒賴了一個多月,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麼享受的地方,跟度假似的,當然得多待待呀!”
周未明不走,周未楓自然也不會走,以至於瀧澤慕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卻又因為白溪蘊護著周未明,他又無處發作,直到那天夜裡,周未楓接到了一條訊息。
那晚的天空佈滿了星辰,美極了,周未楓和周未明窩在一張躺椅上靜靜地看著天空,周未楓突然撩起周未明的一縷髮絲,放在嘴邊嗅了嗅,然後淡淡地淡淡地,他說道,“未明,Simone走了。”
那一刻,周未明沉默了,周未楓也沉默了,好久好久,周未楓緊緊抱著周未明,而周未明死死將自己腦袋埋在周未楓懷裡,有些顫抖、有些茫然。
哭嗎?周未明發現,他竟然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他只是覺得心好痛好痛,他其實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因為他也是一個醫生,怎麼會看不出之前男人的微笑裡有幾分逞強?
但,這一切還是來得太過突然了……
“哥,那時我跟唐在馬來西亞,他跟我說要帶我回義大利,不讓你再欺負我,他還說下次我再生氣了,就陪我去巴黎、去英國、去瑞典,他還說……”
突然,眼淚就這麼湧了出來,周未明緊緊抓著周未楓的衣襟,大聲哭了出來。
周未楓只是靜靜抱著周未明,然後吻吻他的發頂,撫著他的背,柔聲說著,“未明,你還有我,還有慕風,不管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這是從小我們就約定好了的,不是嗎?”
“恩……”
那時,周未楓抱著蜷在他懷裡的周未明,心裡只想到一句話“未明,如果我死了,我會帶著你一起走”。
因為我不想讓你再承受這樣的痛,更不想讓你在沒有我的安慰時,還要承受這樣的傷。
如果這也是一種自私,那就讓我自私到底。我不僅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更要與子攜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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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執子之手之第三個十年 ...
周家大宅的一面牆上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顯出一些古樸的意味,順著爬山虎從上往下看,可以發現它又連線著長在長廊上的葡萄藤,廊腰縵回之間陽光點點灑落下來,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長廊旁種著清一色的紅色玫瑰,大片大片的放如一片血色的海,一陣風拂過,每一朵花都恣意地妖嬈舞蹈著,每一枝花都是如此飽滿而充滿了生機,由此也不難看出這片花園耗費了不少心思。
遙遙望去,竟發現在一個角落裡蹲著一個男子,此時他正戴著手套捧著一朵紅玫瑰,仔細察看著它枝葉的情況,然後拿起一邊的本子記下了些什麼。
男子拿起水壺又給另一朵玫瑰澆了些水,這才站起了身,從背影上看,他的肩很寬、背很挺,身材健碩,身高大概一米八五的樣子,而他身上雖然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站直了身子卻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出現在花園入口處,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一板一眼地說道,“少爺,到時間換喜服,然後去接方小姐了。”
男子抬頭看了看天,突然吐出一口氣,似是有些不耐,揮了揮手,說道,“知道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又透著一種柔和,但言語中卻也不難見暗藏的一種煩躁,身後的男子聽了這回答卻仍是不依不撓,用著不溫不火的語調,再次重複道,“少爺,到時間換喜服,然後去接方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