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下去。
那杯水就像是普通的水,看起來透明,喝下去時也沒有什麼味道,可孟冉婷卻覺得頭腦昏昏沉沉,思維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樣。
想要睡覺卻睡不過去,整個人彷彿被劈開變成了兩個,一個清醒的站在後方無法上前也無法說話,而另一個站在前方掌握著自己所有的秘密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是誰?”明謙繞道椅子後面,一隻手搭在她的肩頭,悠悠地問。
“孟冉婷……”孟冉婷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在幹什麼,她很想停下來,可是另一個自己卻不受控制一樣脫口說出了對方想要的答案。
是催眠。
還是用藥物主導的催眠。
縱使她有很強大的意識也抵不住這樣的催眠,更何況,她早已處在身體崩潰的邊緣,再這樣下去,她的一切,好的壞的積極的不堪的暴露的想要隱藏的,都將由她親口說出來。
“孟冉婷,告訴我,那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發生。”
孟冉婷咬住嘴唇什麼也不想說,可是惡魔低語卻徘徊在她的意識裡控制著另一個“她”。
鐘錶“滴滴答答”地響著,時間在這一刻停滯。
那些黑暗的回憶一幕幕襲來,如沙如塵,掩蓋住了她渺小的身影。
許久,她微微張嘴,聲音卻是顫抖。
“銳……宋晨銳……”
宋晨銳。
那個親手把她送入地獄的男人。
(六)往事
孟冉婷暗戀宋晨銳暗戀了三年。
高中,他們都是出類拔萃的學生,聰明的頭腦、別人望塵莫及的成績。第一次月考,她雖然發揮失常卻是班裡亦是全校第一,而他以兩分的差距緊追其後。
她的背後是強大的孟氏企業,有錢有權,他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窮學生,除了唸書家務幾乎什麼都不會。第一次月考後,他們成了同位,即是殘酷的競爭又是強迫性的合作,然後,她進入了萬劫不復的開始。
每天他們都有寫不完的作業,討論不完的試題,或許這就是高中的殘酷之處只要成績足夠優異,所有即使兩人總是單獨在一起也沒有人會說三道四。
漸漸地,她迷戀上了這種兩人獨特相處感覺,也漸漸地迷戀上了“宋晨銳”這個獨特的存在個體。
宋晨銳總是在請教完她問題後放一句狠話:下一次,一定會超過你。
但是這句話,他一說就是三年。
孟冉婷已經摸清楚了他的最大潛力,那兩分的差距,已是他的極限。
所以,她永遠是高傲的富家小姐,無論是成績還是行為都完美地無可挑剔,而他緊隨其後,不卑不亢,默默努力。
這種無比穩定的狀態維持了三年。
如果這之中出現了什麼波折,或者有人打破這種局面,那麼宋晨銳,只會成為她人生中不起眼的過客一名。
從高一的青澀懵懂到高二文理分科後的繼續同位,她暗戀了整整他三年。高考後他們進入同一所大學,開始了年輕時的鋒芒畢露。
她把獎學金的機會讓給他,把學生會主席的位置讓給他,只要是她能讓得,她全都讓了出去。在大二期末考試後,她約他到學校的草場,正式跟他告白。
當時宋晨銳是怎麼說的呢?
“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就是害怕你的背景和你的家庭,如果你不在乎我的身份,我一定對你好好地,不會讓你受欺負。”
五年的追逐、兩年的相戀。
那兩年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時光,雖然平淡,雖然他沒有那麼多的金錢,但有自己所愛的人陪伴在身邊,這樣的生活,是她從未體驗過的。
大學畢業,他開始創業,發誓不會讓她的家人看不起他,而她願意給他時間,選擇了父親鋪好的路,出國留學。
兩年後她碩士畢業,他創業小有成績,終於擺脫了曾經窮學生的寒酸,穿得儀表堂堂,很快得到了她父親的認可,兩個人訂婚,約定美好的明天。
那時他的事業正在起步,每日繁忙,而她也為了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接替父親的企業,從最底層做起,獨身擠入美國金融市場。
她父親的身體很不好,又是兩年,她在美國風生水起,而她的父親卻因病去世,她母親早已離世,而不得不放棄在美國的成就,回國繼承孟氏企業。
所有的變化,都發生在她不在國內的兩年。
他變了。
變得圓滑、世故、懂的應酬,完全不似當年的懵懂少年。他學會了對有權勢的人彎腰,學會了假笑應付那些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他變得會玩弄女人,會經營企業,會在外面沾花惹草,會對對手斬盡殺絕。
她到後來才知道,原來她也是他的獵物,心甘情願的走入他的圈套。
他是會做大事的人,就像高中時他信心滿滿的要考過她,那是她就應該明白,他會鄙視自己的身世,會努力擺脫窮人的世界,底層社會教會他要往上爬,爬到最高點,去折磨那些曾經讓他飽受苦難的人們。
這些的這些,她都可以容忍。
其實,是她自己甘願忽略那些事實。
她知道他經常流連混亂地帶,知道他在外面給情人買了一套房子,知道他偷偷把公司的資金挪走,知道他在私底下胡作非為。可他還是她的未婚夫,那麼多年的追逐和等待都捱過來了,只要不放在臺面上,她都可以容忍,甚至是縱容。
沒想到,他還是對她出手了。
孟氏企業在她的縱容下早已成為了空架子,所有的機密都被宋晨銳掌握,最後,她的未婚夫,輕輕動了幾下手指,便毀了整個孟氏集團。
這之後,他架空了她的一切,她的房子,她的車,當初在訂婚前為了做夠門面,她父親把房產過戶到宋晨銳名下,不想他因為身世而受到牽絆,沒想到當初老人的一片好心,養出了無窮後患。
那一天,他冷酷的從手上摘下訂婚戒指,把她掃地出門,而她拿著那輛已經不屬於她的汽車,來到酒吧買醉。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他面目雍容,卻是冷酷地笑著:“孟冉婷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你一直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彷彿一切都應該屬於你,不管是高中、大學還是你父親手底下的基業,你慷慨地‘施捨’給我,還美名其曰,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可知我們窮人也有尊嚴?
“你肆意地踐踏著我引以為傲的過去,然後口上說著‘愛我’,到現在卻還不敢越過愛人的界線,那我又何必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