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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姐說完,那個一直不引人注目的男人,襯著昏黃的燈光,緩步向他們走來,手裡還拿著一摞像是檔案袋一樣的東西。
“喲,肖老弟,別來無恙啊!”
聽著賀厲風脫口而出的花式打招呼,肖時欽有些在意地打斷了他:
“請不要這樣叫我,謝謝。”
“喲,看看看,還是老樣子,哈哈哈哈哈.......”
顯然,他這種行為又引起了三位女士的極大不滿,晴鳶就像是訓小孩一樣呵斥道:
“注意分寸,甲亢同學!”
“甲亢同學”,這個別緻的外號是“太極虎”公認的,至於是從誰口中傳出來的,自然不必我多說,不過呢,賀厲風的確很不喜歡這個名字,以至於每次聽到“甲亢”二字,都會下意識地暴跳如雷。
“你說誰‘甲亢’???”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嘛。”
看著場上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徽音趕緊出口打個圓場,不然這會議又得變成舌戰群儒之甲亢同學了。
“砰”的一聲,一大摞檔案被整齊地擺放在桌上,並不是肖時欽故意製造出這麼大動靜,以表達對賀厲風的不滿,而是這檔案實在太重,他的細胳膊細腿拿著確實吃力。
“呃呃,那個......大家聽我說......”
肖時欽太緊張了,連聲音都在發抖,你讓他去分析幾萬場比賽,做幾千份報告都不成問題,但你讓他當眾做解說,還是當著七八個人的面,他可是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的。
“不必緊張,時欽,或者,稍等一下。”
小棠姐久違地開口了,說罷,她將手比作三角形狀,三角形中逐漸聚集起躍動的靈子,如渦流般旋轉,紫瑩潔淨,甚是迷人,她逐漸將三角推向肖時欽,只見他猛的一怔,然後露出了滿意的釋然的笑容。
在他眼前,不再是七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轉而他來到了最熟悉的比賽場館,手裡的檔案還在,這讓他瞬間輕鬆了不少。
“謝了,那麼,我就開始了。”
肖時欽推了推眼鏡,看向場館正中央的一片球場,只有那片亮著燈,不用多說,這自然對應著現實世界中長桌的方向。
“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我們已經完成了第一步計劃——在淘汰賽時,我們統共做掉七人,打傷三個,我方損失零人,這勢必會引起靈動者界不小的騷動,群眾產生的輿論,正是我們最有利的武器。”
他頓了頓,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轉而變得嚴肅,眼神犀利,甚至有些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但是,在第二步計劃的實施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差錯——肖晨安,準確的說,是肖晨安身邊的那個人——根據情報,那個人似乎來頭不小,能力絲毫不遜於上面的那十二個,因此,這絕對是不小的阻礙。”
“另外,我昨天還得知了一個訊息,洛璃和肖晨安也有來往,如果他們串通一氣,我們的計劃恐怕將要延期。”
說到這兒,肖時欽扶了扶眼鏡,向後退回原位,就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話一樣,回到了那個屬於他的角落。
桌上的開始有了一些騷動,就連鄭伯嶼都緊皺眉頭,眼鏡上的反光似乎也暗淡了幾分。
“肖晨安身邊的那個,應該是團團,我之前見過的。”
清清摸了摸腦袋,努力地回想當時的場景。
“你見過?”
幾乎是同時,兩男兩女異口同聲地問出了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可以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來形容。
“嗯......對,沒記錯的話,我之前確實見過,只不過她當時還是隻貓。”
“啊?!”
又是同時,他們整齊劃一地驚歎到。
“昨天的比賽錄影,包括所有在場觀眾的記憶,估計都被篡改了,所以情報裡才沒有提到那個少女的來歷,但我可以確認,她必是團團無疑,哦,就是原來那隻貓的名字。”
說實話,清清也沒有太大把握,她只是冥冥之中有種預感,那個少女她肯定在哪見過。
賀厲風的腦子已經完全跟不上清清說話的節奏了,對於他來說,除了戰鬥之外的任何事,其難度都不亞於高等數學A,換句話說,就是那種門門掛科的玩意兒。
謝婉棠自然是沒見過團團,畢竟小桃有意瞞著她姐,倒也不是懷疑她什麼的,而是謝婉棠從小就不喜歡寵物,哪怕是一隻小倉鼠或小烏龜,她都會毫不留情地拒之門外,要是知道小桃養了只好吃懶做的貓,那估計得把她跟著一起給掃地出門。
所以知道這件事兒的,也只有清清和徽音,她們姊妹倆關係好,幾乎是無話不說,況且團團在吧檯被僱作招財貓呆過幾天,所以徽音對此還是有些印象。
“這麼說來,能任意幻化出人形的貓,你是說,她就是白虎?”
“這個目前還不能確定,我也不太清楚那隻貓的來歷。”
清清看著徽音搖了搖頭,露出無奈的表情,她也只知道小桃養了只貓,具體的資訊的確一無所知。
這時,那個一直眉頭緊鎖的男人,推了推眼鏡,本來倉庫裡不是很明亮,但燈光在他鏡片上卻顯得格外耀眼,就像是名偵探柯南的反光鏡片般,很有一股推理大師的意味。
“不,其實想推斷出那隻貓的來歷,並不難。”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聚精會神地等著他娓娓道來,除了清清,她總有種自己的智商被鄙視了的感覺。
“首先,那隻貓是在肖晨安搬到這裡之後才出現的,而謝初桃一直都沒有養寵物的習慣,因此可以排除普通動物的可能;那麼,如果排除了普通動物,那隻貓就極有可能是靈獸,而我又查閱了《山海經》和《神異經》,書上對此也有所記載,像四神獸以及其他意志極強的靈獸,可以突破靈域的界限而穿越到人界,那隻貓極有可能就是白虎的化身;至於那個少女,白虎自然是有能力幻化出來。”
鄭伯嶼分析的頭頭是道,似乎聽上去就是這麼回事兒,不過還是被晴鳶姐抓住了漏洞,
“那為什麼最初時她不直接化身為人形?”
鄭伯嶼沉默了,眼鏡片又逐漸暗淡,明顯是陷入了沉思。
會議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窗外的天色也漸漸露出了紅暈,謝婉棠關上了燈,任憑雛日懶散地照射進屋裡,紅木的桌上浮現出道道光束,很是養眼。
“小棠姐,你也說兩句唄!”
清清看著謝婉棠,她今天晚上一句話也沒說,除了呼喚一下肖時欽以外,根本就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這不禁讓她有些在意。
謝婉棠仍是一言不發,不過從眼神裡可以看出,她似乎遇上了不小的難題。
清清把一張紙揉成團,“嗖”的一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賀厲風的臉上,並且沒好氣地說了句,
“怎麼,你也啞巴啦?”
賀厲風心裡這叫一個憋屈啊,他什麼也沒做啊,更沒有招惹她,只不過自己對他們所討論的內容不感興趣而已,為什麼受傷的總是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無論自己參與與否,這都是躲不過的一劫,畢竟在場清清能夠欺負的也只有自己,因此拿自己開刀也在情理之中。
小棠姐擺了擺手,示意他倆先放下個人恩怨,隨後開口道:
“我想,我們的計劃,恐怕要擱淺了......”
她這一句話可是威力不小,像一輛滿載的貨車翻了車,“轟”的一聲,所有人心頭一震。
“怎麼這麼說?這可是你的夢想啊!”
清清最先反應過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幾乎沒過腦子就說出了這句話。
“夢想?夢想嗎......是啊,還有夢想這種東西呢......”
謝婉棠再次陷入了沉思——她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成功與否,擁有絕對主宰能力的她,逆天改命都唾手可得,再強勁的對手,在她眼裡也不過就是吃力拿起槍的孩子;她在乎的,是謝初桃,她唯一的妹妹,如果計劃要貫徹到底,則必定需要肖晨安的協助,但以目前小桃和肖晨安的關係來看,她幾乎不可能乖乖的把她交給自己,更別說支援這個計劃了,如果到時候她們姐妹倆要反目成仇,她並不能控制下手輕重,等到那時,一切可都晚了......
清清焦急的聲音把她的思緒給拉回,
“小棠姐,不瞞你說,我們都是為了各自的夢想而聚集在這裡,我相信我們的計劃,也希望能完成我們的夢想。”
“你們的夢想,哦,說來聽聽。”
小棠姐有些好奇地問到,除了清清,她其實並不大瞭解其餘人,畢竟招了清清後,背景調查都由她來做,自己則負責進行計劃成功率的推演。
清清端正了下身形,很認真地說道:
“我的夢想啊,是世界和平,沒有人類打擾的地球,一定會很美的對吧!”
說完,還附帶上一個甜蜜的微笑,似乎就像夢想已經達成了一樣,痴痴地傻樂著,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徽音,示意她下一個。
“夢想嗎?我想想看。”
徽音摸了摸後背,會心一笑,
“我想讓所有人都長出翅膀,自由地享受天空的贈予。”
晴鳶也很自覺地接下去:
“我想打破容貌膚色的差異,抹去性別的界限,讓世界再無歧視。”
沒等她說完,賀厲風也忍不住開口道:
“我要挑戰世上所有超一流高手,把他們通通打趴下!哈哈哈哈!!”
鄭伯嶼則是無奈地要了搖頭,表示儘管不太想參與這種話題討論,但左右還是得賣個面子,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想銷燬所有的計算機,讓人腦重見光明。”
一陣讚許後,他們把目光都匯聚在那個人身上,期待著他的回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