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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江醫生用心不良段神醫手段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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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歸一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想回頭看個究竟,更不想當面說破。

葉秀兒一邊用一根帶鉤的粗鐵絲在炭盆中拔弄著,一邊說道:“房子老了,門窗怎麼也關不嚴,老是有風灌進來。”

周歸一在炭火上烘了烘手,說:“是的,這時節的風很有一些冷意。”

葉秀兒好像有些疲憊,說:“到楚城半年了,你的感覺怎麼樣?”

周歸一也不看葉秀兒,說:“還行吧。”

葉秀兒彷彿陡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聽說,你想轉學?”

周歸一覺得奇怪,說:“沒有啊……誰說的?!”

葉秀兒有些哀怨,說:“我認識王公社,他經常去我們學校。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

周歸一明白了,說:“困難,我不怕。”

葉秀兒心有感慨,激動地說:“我最欣賞你的,就是你敢作敢為,也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可是,我要說的是,因緣固然能使人相遇,但更多的是使人離散。只要曾經有過姻緣,相遇時就能夠聽到彼此心海里的訊息,即使離散了,海潮依然湧動,偶爾也會想起,在那些深夜漲潮的時候,也就足夠了。你說是不是?”

其實,葉秀兒自己也做不到這一點。她喜歡周歸一,早已堅定地將周歸一當作自己的目標,即使邊傑熱烈的追求,即使周歸一委婉的拒絕,她也決不會放棄,哪怕因愛生恨!

周歸一索性有些賭氣地說:“我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一種……”

葉秀兒平靜了下來,說:“老同學,你要知道,愛從來不是一種折磨,而應該是愉悅、自在的。”

炭火旺旺的,映照著兩張紅撲撲的臉。一團炭火輕聲地炸裂了一下,騰起的火星與輕煙,讓兩個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周歸一不作聲,也生怕張大群和文主任回來了。

走吧,周歸一站起身來,在葉秀兒火熱的目光裡,離開那有著紅紅炭火的小天地……

一路上,周歸一彷彿一個感情的乞丐,又像一個情感的富翁,慢慢地向前走去。

一個出身貧苦的農家孩子,一個與眾不同的落魄少年,周歸一的青春只是一陣雜亂的鼓聲,動靜大,卻不曾敲到點子上,彷彿一條瘦毛小狗,根本不可能坐到餐桌上去。

如果丟開身上的負累,周歸一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一個平凡的農家女子,過上一種不鹹不淡的生活。

可是,周歸一的情感彷彿早春的樹已微微泛青,又如同暴風雨中的茅草棚,搖搖欲墜;一切都無可挽回;或者一切不過如此。

周歸一無精打采地回到醫院,有一護士急忙告訴他,說:“江醫生要求病人立即轉院。”

周歸一暗自吃驚不小,但是,很快鎮定下來,說:“好,我知道了。”

不承想,這個時候方小魚卻來到了醫院。

原來,鳳妹在霜滿天幫忙照料生意,乾得很不錯。到了年關,“郝廳長”特地為鳳妹準備了一些禮物,要她無論如何還是回老家過個年,也好讓父母放心。鳳妹本不想回來,卻經不住“郝廳長”和九九的勸說,就回到了復鎮。

方小魚一方面擔心鳳妹路上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想見見周歸一,所以也跟著來到了大宥。

到了蒙鎮後,方小魚得知馬大爺住院後,便尋了過來。

周歸一將馬大爺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方小魚聽了,說:“唉喲,醫生的話是聽得又聽不得的。哪個醫生不是將病情說得烏齊天、黑齊地的,也好顯示他們的高明。哪有這麼嚴重啊,人也沒有那麼嬌貴的。先不轉,看他怎麼樣?一旦真的有什麼危險,醫院比你還要著急呢?再說,要轉也得醫院幫忙聯絡啊。”

周歸一心裡有了一些底氣,方小魚又說:“這事,你聽我的。”

江醫生以為周歸一他們會著急忙慌地轉院的,哪知他們卻魚不動、水不跳地不提轉院的事,就和蘇副院長來到病房,說:“可能是胰腺炎,弄不好會有生命危險的,必須儘早轉院。”

周歸一一聽說還是要轉院,認定是江醫生在搗鬼,就越發不同意,說:“過完年再說。”

江醫生心頭有氣,態度強硬得很,說:“人命關天,出了事,我們是不負責的。”

方小魚一聽,又有些激動,說:“你不負責也得負責。”

江醫生不知道方小魚是什麼人,還以為是周家旁邊左右的熟人,說:“你們不要胡攪蠻纏,愛轉不轉的,與我們無關。再說,住院的費用已超支了。”隨後,又朝著一個護士大聲喊道:“停藥。”

方小魚沉不住氣,說:“不就是錢嗎?老子給。”

江醫生火了,說:“你算什麼人?我說停藥就停藥。”

方小魚一步跨到江醫生面前,狠狠地說:“你敢停藥?老子要你也吃吃藥!”

話音剛落,就揮拳撲了上去。

江醫生吃驚不已,連忙後退著往外去,腳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方小魚仍舊不依,跟上去還要打。

蘇副院長和幾個護士見狀,上前抱住了方小魚;那江醫生返身過來,死命地踢了踢方小魚褲襠。

那方小魚忍不住慘叫了一聲,發出一聲吼,掙脫眾人,揪住江醫生,不管不顧地打起來……直到派出所的民警趕來。

馬大爺終於沒有轉院。

奇怪的是,停藥以後,馬大爺的病情反倒好了不少,疼痛減輕了,人也精神了。

蘇副院長似乎鬆了一口氣,說:“依我看,病人的病情確實有好轉,至少回家過年也不成問題。不過……”

馬大爺心頭亂糟糟的,說:“你看這事鬧的,小魚兒是不是又抓了進去?”

周歸一沒有回答,見蘇副院長話裡有話,就問:“是不是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

蘇副院長想了想,小聲地說:“我雖然是學醫的,講科學,但是有些東西科學解釋不清楚,我也相信。河對岸有一個姓段的,有些土方子,靈驗得很。我也不是強迫你們這樣做。”

周歸一怔住了,說:“這我以前就聽說過,可是,段神醫架子大得很,我們怕是請不動。”

蘇副院長一笑,有些神秘地說:“你只要說在醫院裡看不好,沒辦法了……”

馬大爺卻吵著要回家,說:“菩薩保佑,我也好多了。回家過年,死也要死在家裡頭。”

沒辦法,周歸一辦了出院手續,將馬爺安置好了,便又去請段神醫。

段神醫住在蒙鎮的河對岸,一個名叫段家嶺的村子裡。那村子一色低矮平房,大多是灰不溜秋的。

村北,一棟紅瓦蓋頂的三層樓房,拔地而起,甚是氣派。

樓房外牆面貼著白色瓷磚,門楣上鑲嵌一塊暗紅色匾額:杏林祖傳。

段神醫,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約莫二十五六歲。模樣周正,眉眼卻妖媚。

周歸一進門時,段神醫正窩在高背藤椅中,一邊奶著孩子,露出白生生的胸部,讓周歸一想起秦雨蓮來,一邊在給一個男的看病。

那男的,一臉蠟黃,頭髮蓬亂,蔫頭耷腦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卻是肉肉團團,蓬蓬勃勃。

段神醫也不理睬周歸一的到來,依然在自語自語說著什麼:“植物呢?分為草部、谷部、菜部、果部、木部。草部呢?又分為山草、芳草、毒草、蔓草、水草、石草、苔草、雜草等。比如獨活、決明子、九里明、丟了棒、王不留行、十大功勞、雪上一枝蒿。雪上一枝蒿,實則有大毒。用之得當治病;失當致命,其實功效是祛風溼、活血止痛。”

那男的一臉茫然,說:“段神醫,您說得是天書,我們不懂!”

段神醫用手拍著懷中孩子的,對那男的說:“多大年紀?結婚多久?”

那男的有氣無力,說:“24歲,今年元旦節結的婚。”

段神醫微微一笑,說:“哦,房事過度。那事是不能當飯吃的。”

那肉女人連連點頭,說:“就是就是,天天要弄,像個公狗子舔簸箕——不知道遍數。”

那男的不服,說:“你怎麼越來越精神?”

那肉女人也不臉紅,說:“你問你媽去,我哪裡知道。”

段神醫想了一想,說:“你啊,沒有死在上面,就是萬幸。哦,地瓜24斤。”

那男的不解,說:“地瓜能治病?”

段神醫輕蔑地一笑,說:“不信?那你走吧!”

那肉女人輕輕地推了推那個男的後背,說:“聽見了沒?走吧,聽神醫的沒錯。你呀,小心死在上面了。”

那男的也不惱,說:“那會呢,那會呢。”

於是,這對男女就起身離去。臨出門,那男的還想親那肉女人,女的卻不肯,說:“還有勁?你先回家,我去買地瓜。”

周歸一正準備說話,那段神醫已經給孩子喂好了奶,說:“鬼天氣,冷得很。”隨後,將衣襟扣好,眉眼一挑,說:“你不該騎那高頭大馬啊?”

周歸一聽段神醫這麼一說,一下子就雲裡霧裡了,不知道什麼意思,說:“神醫,我養的馬,是小日本,矮馬啊!”

段神醫笑了笑,說:“童子身,騎大馬,不好。而且沾過水,就更不好了。”

周歸一更是不懂了,說:“沾水?沾什麼水?”<!--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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