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現在的亞颯軍，已經成了牽制龍族入侵者的重要力量，更何況，還有他亞颯兄弟的遺志。

那麼多混血弱者等待拯救，那麼多被壓迫者等待解放，一種超越血緣和種族之上的崇高信念，正在昏暗的地平線上露出了微茫的曙光。

從這一點講，他蘇漸似乎又不能只因為自己的快意恩仇，將千千萬萬個受苦受難混血者的希望，粗暴地掐滅在萌芽階段。

毫不矯情地說，蘇漸現在真的很恨自己。

為什麼要這麼聰明？聰明到已經明確判斷出，如果沒有蕭龍雀，只靠沈克敵那些人，不用說亞颯國，就連亞颯軍，在此亂世中走向分崩離析，也只不過兩三月間事。

作為長期以來的對手，蘇漸比別人更清楚，蕭龍雀這個人不簡單，可以說他有雄獅之威、鷹隼之銳、豺狼之忍、狐狸之智，正是當今弱肉強食亂世中，生存下來的不二領袖人選。

於是，在情感與理智的劇烈衝突之下，蘇漸內心經受著旁人難以想象的煎熬。

他很痛苦。

他並無意掩飾這一點，那扭曲的面容，就連蕭龍雀也看得觸目驚心。

正因如此，蕭龍雀更加忐忑、更加惶惑，並已經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對蕭龍雀來說，這並不算長的時間，又何嘗不是痛苦的煎熬？相比蘇漸，他的痛苦煎熬中，還多添了一個成分，那邊是“羞恥”。

就在他都快撐不下去時，他終於聽到蘇漸開了口：“蕭龍雀，我告訴你，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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