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做賊心虛，迅速藏起手，“沒有哦，我沒有拽掉你的頭髮。”

秦慕梟額角青筋直跳。

他上輩子一定刨了姜綿綿的墳，這是來還債呢！

“咚”一聲，他把綿綿扔地上，大步流星地鑽進超跑，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綿綿吃了一鼻子灰，孤零零坐在山路上。

她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劫後餘生般開啟手機，“傅先生……”

“您好，您所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

綿綿委屈，“他去哪裡了？”

“您所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

“不是，我問你他去哪裡了？算了，你換個人接電話。”

“您所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

“你聽不懂我說話嘛！”

……

江山御景。

傅輕寒坐在沙發上，從書中抬起頭望了眼落地鍾。

夜裡十點半。

他家小女僕還沒回來。

他敲了綿綿的電話，可是因為對方沒有訊號的緣故而無法接通。

丹鳳眼掠過冷意，他撥了沈天弈的電話，“替我定位姜綿綿的位置。”

小女僕身體裡植入了晶片，可以被沈天弈用特殊科技追蹤到。

他接收了沈天弈發來的定位軟體，從車庫開出邁巴赫，一路駛出江山御景。

前方出現強光。

銀色蘭博基尼與他擦身而過，車窗被搖下，秦慕梟舌尖抵著上顎，邪佞又挑釁，“喲，去找你家小寶貝呢？”

傅輕寒盯著他。

這少年以為自己挺酷，可頭頂上缺了兩把頭髮，兩塊白花花的頭皮露在外面，像是被拽掉耳朵的哈士奇。

他收回視線，“髮型不錯。”

全球限量版邁巴赫，猶如黑色野風絕塵而去。

秦慕梟暴躁地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頭皮，“操！”

駛進山區後，山路開始錯雜複雜。

傅輕寒開啟導航。

這是沈天弈開發的定位軟體導航系統，據說相當人工智慧。

機械女音溫柔響起：“尊敬的主人您好，黃泉導航為您服務，導哪兒算哪兒。”

“前方三百米有急轉彎，很急很急很急的那種。”

“左轉後直行。”

“直行，直行，直行……”

傅輕寒默默注視著前方湖泊，聽見導航還在叫他直行。

“你怎麼停下來了？”機械女音真的很智慧，“你害怕了嗎？你感受到恐懼了嗎？二愣子，慫蛋，軟瓜……”

傅輕寒面無表情地關掉語音。

“本次服務結束，五星好評請按一，差評請砸碎車載螢幕。”

傅輕寒很想砸碎車載螢幕。

他摸索了幾分鐘，終於找到上山的路。

快行駛到山頂時，他藉著車燈，遠遠看見綿綿揹著書包沿著山路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他摁了摁喇叭。

小姑娘抬起頭。

杏兒眼瞬間亮起，她飛奔而來，“傅先生！”

坐進副駕駛座，她淚眼汪汪幾乎喜極而泣，“我就知道傅先生一定會來救我！”

傅輕寒沉默地給她繫好安全帶。

他開車很穩，綿綿抱著書包坐在他身邊，一顆心無比踏實。

駛出山區後，男人沉聲：“我似乎提醒過你，離秦慕梟遠點。下次遇見這種事，我不會再管你。”

綿綿望著他的側顏。

男人側顏冷峻，狹長的丹鳳眼透出不耐與嚴厲。

很不好招惹。

她吸了吸氣，“對不起……”

她受了一天的驚嚇，又沒進食吃飯，很快飢腸轆轆地睡著了。

邁巴赫平穩地駛進別墅車庫。

綿綿揉了揉惺忪睡眼，瞧見傅先生還很生氣，開啟車門自顧走了。

她急忙追上去。

穿過花園，星光燦爛。

綿綿伸手去勾傅輕寒的袖角，“傅先生……”

男人冷漠避開。

往前走了幾步，卻不見小姑娘跟上。

他回頭，少女站在原地，快要哭出來了。

見他停下，那雙杏兒眼透出幾分膽怯，她小心翼翼從書包裡取出一束玫瑰花。

“傅先生，生日快樂！”

她花光所有錢，只能買到一束小小的玫瑰。

卻因為秦慕梟的折騰，玫瑰花瓣都掉光了，只剩光禿禿的枝椏。

十二點的鐘聲驀然敲響。

綿綿看著光禿禿的玫瑰花，強忍的眼淚“啪嗒”掉落，“傅先生，對不起……”

費盡心思想送他最好的東西，卻發現自己連保護一束花都做不到。

甚至，還勞煩他深更半夜驅車去山區接她。

這樣的姜綿綿，實在太沒用了！

少女崩潰地蹲到地上，腦袋埋進臂彎哭得十分委屈。

傅輕寒凝著她。

她纖細嬌嫩，怯懦乾淨的模樣像極了綿綿。

而她拼盡全力，原來只是為了送他生日禮物……

她只是蠢笨的人工智慧，他不應該對她要求太高。

此生再沒有機會寵綿綿，至少，應該寵著這個和綿綿相似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