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師扶了扶眼鏡，覺得綿綿還可以搶救一下。

“姜綿綿同學非常有幽默感，哈哈。”他乾笑兩聲，解釋完萬有引力之後又說道，“老師再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咱們上節課複習了電路，你給大家解釋一下什麼是電阻，什麼是電源？”

這個問題簡單。

綿綿鬆了口氣，小奶音萌嘰嘰的：“老師，商店的老闆叫做店主，商店的夥計叫做店員。是zhu不是zu，老師發音不標準。”

物理老師：……我尼瑪！

……

家長會結束之後，綿綿抱起書包蝴蝶似的逆流而上，興沖沖撲向傅輕寒。

“傅先生！”

傅輕寒面不改色，步履飛快。

想假裝不認識她……

再有家長會他還是叫宋璟臣過來好了。

綿綿眼睜睜望著傅輕寒消失在人流之中。

她彷彿嗅到了一絲嫌棄……

正不知所措，薛昭拍了拍她的肩，“小乖乖！”

綿綿轉身，瞧見薛昭身邊還站著一位貴婦人。

長髮一絲不苟地盤起，穿剪裁合體的套裙，頸間戴著一串翡翠珠子，氣質非常出眾。

薛昭介紹：“小乖乖，這是我後媽。後媽，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姜綿綿！”

貴婦人笑著點頭，“綿綿你好，謝謝你在學校照顧我們家昭昭，以後有時間來家裡玩。”

“謝謝阿姨！”綿綿乖巧，“薛小昭照顧我比較多呢。”

貴婦人很溫柔，“看見你們相處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昭昭，我去給你妹妹開家長會，你不介意吧？”

薛昭擺擺手，“應該的。”

貴婦人走後，綿綿好奇，“薛小昭，你還有妹妹呀？”

“有啊！是我後媽親生的，平時住宿，不怎麼回家。”薛昭指了指遠處紅豔豔的名次榜單，“喏，年級第一就是她咯。”

綿綿望去。

年級前三名附有照片，薛小昭的妹妹素面朝天，扎著規規矩矩的黑馬尾，神情非常冷淡。

她叫薛瞳，幾乎門門都考了滿分。

“好厲害！”

綿綿驚歎。

薛昭摟著她往校門走，“我後媽說，像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根本不需要用功，只要吃喝玩樂、多交朋友就好。真不知道薛瞳那麼用功幹什麼……不說這些了，下午放假，我帶你去酒吧玩？”

“不去酒吧，我要好好用功爭取考上洛大！”

“洛大？你？！哈哈哈哈哈，姜綿綿你是不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北中大姐頭的身份？！”

“不準笑！薛小昭，我是認真的！”

薛昭歪頭，“可是就算你不用功，憑你家男人的手段和人脈，也能把你塞進洛大。開開心心吃喝玩樂不好嗎？幹嘛非要吃苦？”

“才不是吃苦呢！傅先生那麼優秀，現在的我根本配不上他。薛小昭，我每次進步一點點，就會更靠近他一點點……只要想到他，我吃的所有苦都是甜的！”

陽光從雲層傾瀉。

少女軟綿綿的，杏兒眼閃爍著光點，如同鯉魚初次躍出水面的粼粼金光。

她對傅輕寒的喜歡，乾淨溫暖如春風。

薛昭站在校門口，彷彿被撥動了心絃。

曾幾何時，她也想更靠近那個人一點點。

可是那個人去了國外，大約再也不會回來了……

綿綿坐進傅輕寒的邁巴赫，朝她揮揮小手絹。

薛昭還在發呆，一輛低調的黑色超跑停在她面前。

車窗被搖下，容貌陰鷙俊美的男人遞給她一杯溫熱的奶茶，眯著眼習慣性問道：“酒吧還是夜店？”

薛昭皺眉，突然怒火中燒。

她揭開奶茶蓋子，把那杯奶茶盡數潑在沈霧臉上！

“去你媽的酒吧夜店！回家，老孃要溫習功課！”

她黑著臉坐進後排。

沈霧似乎早已習慣她的潑辣蠻橫，隨手抹掉臉上的奶茶，面無表情地啟動超跑。

狹長鋒利的雙眸落在後視鏡上。

他家的大小姐，一頭利落短髮染成火紅色，劉海兒紮成沖天的小揪揪，臉蛋嬌豔的像是蘋果。

男人收回視線，邪肆地舔了舔薄唇。

……

夜漸深。

綿綿赤腳在臥室走來走去。

海藻般的長卷發披散在腰間，她額間勒著布條，上面用記號筆端正地寫著“聞雞起舞、發憤忘食”八個大字。

她手捧語文書，搖頭晃腦地念誦詩文。

她笨，這些年功課又落下太多，還剩一百天就是高考，她只能從死記硬背開始提高成績。

“養雞縱雞食，雞肥乃烹之。主人計固佳，不可使雞知……”

“雞肥乃烹之……”

“雞肥，烹之……”

綿綿忽然好想吃雞。

她拿手機點了一份炸雞外賣。

不過傅先生有禁令，晚上九點以後不準吃零食。

她想了想，備註道：

來的時候要鬼鬼祟祟，不能走正門。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會暗中接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