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呢,怪不得紫竹氣成這樣。
安笙定睛看了看這幾樣飯菜,好笑地搖了搖頭。
方氏現在已經能耐到這種程度了麼,就只能在吃食上剋扣她一二。
不過,方氏還有心思剋扣她的口糧,可見身邊的麻煩還是不夠多呀!
安笙輕輕哼了一聲,眼底泛出一絲冷意。
“小姐,要不奴婢去大廚房那頭問問吧。”鄭媽媽看了安笙一眼,問說。
“不必了,”安笙搖搖頭,“既然他們敢這樣送過來,必是得到了某些人的吩咐,媽媽這樣去,除了惹些閒氣,也無甚用處。”
“可小姐,如咱們不去,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欺負麼?您怎麼吃這些東西呢!”青葙急道。
安笙笑了笑,說:“鬧饑荒的時候,這樣的飯菜還吃不上呢,不要緊,權當清腸了,除了肉,其他的都留下,我用些就好,至於那碟子肉,實在太膩了,青葙,你去將它送給後面的野貓吃了吧。”
說罷,安笙便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青葙見安笙這樣,只得聽她的吩咐,端著那碟子紅燒肉去了後頭。
鄭媽媽和紫竹見安笙就吃這樣的清粥小菜,眼圈不由漸紅。
小姐何時受過這樣的罪,簡直是糟蹋人不是麼!
她們哪知道,別說這樣的罪,比這更難以忍受的罪,安笙又不是沒受過。
吃不飽而已,從前她吃不飽的時候多了去了,哪差這一頓半頓的。
更何況她午膳吃的多,這會兒也不算餓,少吃一口,也惡不死的。
喝完了那稀湯寡水的粥,吃了幾塊豆腐,夾了幾根鹹菜絲,安笙放下了碗筷。
青葙也端著空盤子回來了。
安笙便叫紫竹將東西給大廚房送過去。
紫竹不甘不願地收拾了碗筷,重新裝進食盒,送去了大廚房。
本來以為是自己這頭受了委屈,紫竹去大廚房的時候是帶了幾分情緒的。
誰成想,還沒等到她發難,大廚房那頭倒先挑起了毛病。
紫竹聽見大廚房的管是媽媽埋怨安笙不懂得珍惜糧食,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登時氣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小姐還什麼都沒說呢,這人居然還敢舔著臉倒打一耙!
簡直不知所謂!
紫竹含淚回了玉笙居,安笙將人叫到身邊一問,才知她受了委屈。
聽到紫竹學的那些話,安笙不由冷了眉眼。
方氏這一著,有些太過了。
第92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徐氏臉上透出幾分尷尬,輕咳一聲,對老大夫說:“時下以瘦為美,家裡丫頭年歲尚輕,正是追求這些的時候,大抵,大抵是為了讓體態纖瘦,故才少吃了膳食,叫大夫看了笑話,盼夏,快拿上診金,替我好好送一送大夫。”
徐氏說到最後,幾乎將自己也說服了,所以越說越自然。
老大夫時常遊走在貴籍之家,很有幾分眼色,聽見徐氏這樣說,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怎麼說,也輪不到他來管。
收下盼夏送來的診金,老大夫便跟著她離開了。
老大夫一走,徐氏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
“青葙,”徐氏指著青葙,疾言厲色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小姐為何不好好吃飯!”
青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淚珠兒瞬間落滿雙頰,“老夫人,奴婢,奴婢,小姐沒有……”
青葙欲言又止,在場的都是人精,見她這樣,哪能不知道還有內情。
徐氏眉心皺的更緊,厲聲喝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在我這裡,還敢遮遮掩掩的,快說,若有一字半句弄虛作假,別怪我不客氣!”
青葙嚇得瑟縮了一下,然後磕了個頭,誠惶誠恐地答道:“老夫人面前,奴婢自然不敢誑語,可是,可是,這件事小姐特地囑咐了奴婢,不叫奴婢說,求老夫人恕罪。”
說罷,青葙又磕了個頭。
徐氏這人,最是欣賞忠僕,若青葙一味地奴顏婢膝,稍稍一嚇就什麼都說了,她自當打從心眼裡厭惡,可青葙這樣說,她心裡倒生出了幾分讚賞之意。
不過,讚賞歸讚賞,徐氏卻不會容許一個婢女在自己面前有所隱瞞。
故而便道:“你只管說,有我在,你家小姐不會怎麼樣的,這會兒你家小姐昏睡著,若她醒著,自然也不會忤逆我的意思。”
見徐氏這樣說,青葙自然不敢再瞞。
遂咬了咬下唇,將事情和盤托出了。
青葙一邊抽噎著,一邊道:“老夫人容稟,非是我們小姐不好好吃飯,乃是,乃是大廚房昨兒開始,給我們小姐送的晚膳,就有些不對,昨兒奴婢本想去大廚房那頭問問,小姐的晚膳,怎麼忽然就變了樣,可是小姐說什麼也不許,說是米糧價貴,送什麼,她就吃什麼,奴婢一想也是,小姐時常跟我們說,侯府一大家子,處處都要花銷,她不能給府裡添進項,就更加不能添麻煩了,奴婢知道小姐說得對,老夫人還有夫人都忙,這點子小事,若再驚動了您二位,實在不好,哪成想,小姐吃了兩日的清湯粥水,會,會餓暈了。”
青葙說罷,就伏在地上,身子一顫一顫的,還在小聲啜泣。
徐氏在內宅腥風血雨幾十年,鬥倒了一個又一個姨娘,最終屹立不倒,在永寧侯府保有絕對至高無上的地位,這輩子,見得最多的,就是內宅裡那些陰私手段了。
青葙今日說的這個,真不算什麼。
可不算什麼歸不算什麼,事情鬧大了,丟了永寧侯府的臉,徐氏一樣不會允許。
她簡直不知道說方氏什麼好了!
你說你要是真有能耐,想要磋磨人,你就背地裡弄那些叫人有苦說不出,叫別人看都看不出來陰私小計,自己反倒要高看她一眼。
可你耍個心眼就耍得闔府上下都知道,還叫外人也知道了,簡直叫她不能忍。
方氏自嫁進門來,一直對自己沒將管家權交給她有所怨言,可她也不想想,若非她太不長進,自己又怎會一直把持著府內中饋大權。
今日之事,就是個最好的佐證。
思及此,徐氏目光轉向方氏,意有所指地看了方氏一眼。
方氏被徐氏的目光盯得一驚,下意識地斂了眉目,微微垂下頭去,不跟徐氏對視。
徐氏見方氏這樣,便輕哼一聲。
若是她,這種時候,便是打死也不能在人前露出不對來。
事情還未定論,別人還沒說什麼,你自己就先露了怯,不是擎等著別人懷疑你麼!
不長進,真是不長進。
徐氏暗暗搖頭。
身後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這件事,現在想要大事化小,怕是都不行了。
徐氏伸出手,徐嬤嬤立即靠了過來,垂首聽從徐氏的吩咐。
徐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