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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雅間裡的廖晟卻慌了:“老闆,這個尹正怎麼擅做主張了?”
石萬山微微擺手,問道:“獎池金裡有多少銀子了?”
廖晟頓時喜上眉梢:“已經有十萬兩了!”
石萬山無所謂地笑道:“那不就結了嘛,有著十萬白銀,尹正輸贏都不重要。倘若真的輸了,扣除一萬五的獎金,還有初賽決賽獎金以及賭徒贏家的贏走的,各項今個不過萬兩,我們也還剩下八萬五的進賬。再說了,就算那小子贏了,他能帶得走獎金?”
廖晟長舒一口氣,把懸在嗓子眼的心暫且放回肚子裡。
石萬山說罷,徑直端起茶杯,放心地埋頭喝茶。
衛梓陌一聽獎金提高到了一萬五千兩,之前連勝十五場的八百兩都可以忽略不計了,頓時暗喜!
口裡卻一副勉為其難的口氣說:“這樣啊……那麼……我只有和你賭一局了!”
一場生死決鬥,被他輕描淡寫的說得就像辦家家一般。
臺下看客們頓時驚叫起來,紛紛都後退了十丈之外。
懂行的人都清楚,冷月門的拜佛手,非二十年修為無法練成。這個尹正三十來歲,估計從十來歲就開始苦修的,功夫更是了得。
看他個頭高大,膀大腰圓,掌如撲蒲扇。恐怕只需一掌,就會將竹竿一般的白衣小子飄飄渺渺的打出青州城。
當然了,白衣小子的功夫剛才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高手對高手,這是一場曠世決鬥,實在太有意思了。
十年來,赤龍幫青州堂每月都會舉辦一兩次決鬥賽,每次都要賺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害得多少人賭徒家破人亡。今天突然你冒出冷月門和霧隱門梁大門派的高手對決,就算輸點銀子也是值得的,畢竟開了眼界。
話說冷月門在黔州也算是家喻戶曉的在名門正派,從來不參與這種下三濫的拳腳角逐,要打擂也該京城去打,說不定還會謀得一官半職。
而霧隱門,早些年隱約聽到過傳聞,屬於朝廷的一個什麼秘密機構,負責收集情報什麼的,從來不問江湖之事。
兩大門派的高手在青州對決,還真是給了赤龍幫莫大的面子。
數千賭徒為了避免被冷月門拜佛手的掌力所傷,後者被白衣小子的神秘“霧隱功”殃及,所有人都原地後退了一丈開外。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賭徒們歡呼雀躍,大半人都是在為衛梓陌吶喊助威,雖然顯得有些迴天無力,不過都希望奇蹟發生!
賭徒的眼裡只有錢,打死誰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只希望自己成為這場賭局的僥倖的勝者。
尹正,的確是冷月門的一大高手,的確也是專門在角鬥場鎮場子的。
不到萬不得已,石萬山也不會輕易動用這尊大神。
但是今天實在邪門了,這白衣小子連勝了十五場,要是他真的成為決勝者,雖然他最終也帶不走這筆豐厚的獎金,但是眼下石萬山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按照尹正和角鬥場的契約,每場比賽下來,他可以分到百分之一的紅利。每次比賽的獎池金一般就在三五萬兩白銀,扣除各項開銷,尹正坐著也有上百兩銀子的賺頭,早就是一個富翁了!
沒想到今天突然冒出一個不用參加輪賽,直接連勝十五場進入決賽的白衣小子,史無前例的就將獎池金推到了十萬兩白銀的巔峰。
要是這白衣小子贏了比賽,搭上無數賭徒的身家性命,角鬥場至少也有八萬多兩銀子的收入,尹正就能分到八百多兩銀子的紅利。
坐收漁翁之利三年了,尹正也該為角鬥場出一份力了。
但是在很多人的眼裡,衛梓陌對戰尹正,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買了衛梓陌贏的人,仔細分析了一下局勢,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安慰。錢財輸光了還有賤命一條,可是這白衣小子,只能橫著出角鬥場了。
只有花淺愛還在堅持自己的新年,嘴角一扯,竊竊滑過一絲詭笑。
衛梓陌的功夫賭徒們不知道不怪他們,現在他雖然沒有用劍,但是也有冒充霧隱門弟子的資格。那身形手段,雖然差著霧隱功好幾十裡地,但一招半式也還像模像樣。
雖然霧隱門從不在江湖上招惹是非,但是也有不少武者聽過傳說。再看衛梓陌的身形手法,幻化無形,飄忽不定,一雙爪子一對腳,神出鬼沒、出神入化,傷人於無形,說是霧隱門重現江湖,還是能糊弄不少人的。
和衛梓陌過招的十五名武者,不一定個個都是草包,自然也有一部分高手,卻沒人能夠接過十招。
這個尹正,拜佛手固然厲害,但是他和赤龍幫的弟子一樣,仗著青州是自己的地盤,不知天外有天的道理,輕敵了!
縱有力敵萬鈞的勁道又怎樣,沾得了白衣公子的邊嗎?
二樓雅座裡的石萬山,嘴角一扯,也在神秘地笑。
這場賭局,他早就布好了局。
不管衛梓陌是輸是贏,結局都只有一個字:死!
輸了,就轟轟烈烈的死在臺上。
贏了,就可能會死在青州城的某個犄角旮旯。
赤龍幫門徒過完,黔州分舵就有三千人,青州堂就有八百。單挑自然沒有一個是衛梓陌的對手,但是陰招,比如下毒暗器什麼的,十年來就沒有一個決勝者能帶著獎金從青州城全身而退!
……
接下來開打。
尹正的功夫的確不凡,但是人太實在了,每一招每一路都是硬功夫,掌力逼得臺下的看客們又齊齊的後退了兩丈。
衛梓陌很有自知之明,自然不去硬接凌厲無比的拜佛手。但是霧隱門神出鬼沒的功夫也不是蓋的,他不是以柔克剛,而是以虛克實。
其實,現場的人也沒有誰見識過霧隱門的功夫,衛梓陌也不知道花淺愛就是霧隱門的人。所謂霧隱門以及霧隱功,只是西嶽先生曾給衛梓陌提及過而已,順便指導了衛梓陌幾招。
但是就這幾招,也把花淺愛看傻了。那個誰,是怎麼偷學了霧隱功的?難道師父在江湖上還有一個徒弟?
當尹正紮紮實實的一掌劈來,衛梓陌就煙霧一般飄渺滑過,時而風一樣從尹正的腋下飄過,甚至還撓了一下尹正的咯吱窩,惹得尹正哭笑不得;時而鬼影一般躍過尹正的頭頂,蜻蜓點水地戲弄尹正的髮梢。
賭徒們都看花了眼,一個個提心吊膽驚心動魄。
一是擔心自己的銀子隨時會打了水漂,二是被臺上的精彩對決揪緊了眼球和心臟。
轉眼過了五十個回合,尹正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心裡開始著急起來。
二樓雅間裡的石萬山,臉色開始陰沉起來。
尹正要是輸了,按照角鬥場的賠率,四萬五千兩白銀就打了水漂。這都是小事,關鍵是很多人都知道尹正是角鬥場鎮場子的,他要是輸給了一個所謂的霧隱門弟子,赤龍幫的面子就是大事了。
石萬山忍不住站起身來,憑欄盯緊擂臺,希望尹正一掌劈死那白衣小子。
石萬山這一站,尹正就感到了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雙臂一掌,半圓圍合,雙掌合二為一,真氣凝聚於掌心,舉過頭頂,身子一縱,將全身勁道灌輸於掌間,開山劈海一般就朝衛梓陌殺將過去。
衛梓陌卻不急不躁,不動不搖。
就在對方離自己只有五尺距離的時候,足尖一點,整個人鵝毛一般飄過尹正的頭頂,穩穩當當的站在尹正的身後。
尹正急忙收住身子,站定之後披頭散髮。
面部劇烈痙攣,雙腿微微打顫,突然跪倒在擂臺上。顫抖著雙唇,呢喃道:“我輸了!”
對手告饒認輸,贏的一方就不能再動武。
衛梓陌的手指蘭花一般綻放,“哐當”一聲,將一個物件丟在尹正的面前。
那是尹正的髮簪。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白衣公子能風平浪靜地就取下尹正的髮簪,自然就能順順當當摘下尹正的腦袋。
勝負已定,衛梓陌淡淡地抱拳朝呼嘯的人海致謝!然後抬起擺放在臺上一角的盤子,走下臺後,將那八百兩紋銀往那老乞丐懷裡一放。
“我說過,你們以後就不用再做乞丐了!”
看也不看老乞丐幾乎驚掉下巴的臉,徑直就去後臺取他的一萬五千兩獎銀!
一萬五千兩銀子,可能要用馬車來裝,衛梓陌一個人自然帶不走。
於是就要了一百兩現銀,剩下的都要銀票!
獎金的事情尹正在臺上已經講好了的,石萬山也認可的,上萬名觀眾也算是現場見證。角鬥場的管家廖晟想要賴賬也不行,只好如數兌現。
石萬山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急急起身,一邊下樓,一邊對身邊的兩個打手小聲交待一句:“快去跟著那小子。”
於是就有七八個打手飛奔下了樓,朝正準備出門的衛梓陌跑了過去。
石萬山剛剛走到樓梯口,就遇到了正急匆匆上樓的廖晟,一臉的表情如喪考妣
“老闆,出大事了!”
石萬山勉強穩住身子,陰著臉訓斥:“大驚小怪!尹正沒死,那小子也出不了青州城!一萬五千兩銀子,要不了你的命……”
“要命啊!”
廖晟要哭了,戰戰兢兢地說:不是尹師傅,也不是那小子,而是有一個人……”
石萬山很不耐煩:“什麼一個人?”
廖晟的聲音發抖,身子也抖索得不行:“有一個人……他買了一百倍的加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