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是滿滿的委屈。
她已經想好不要他了……所以才說以後沒了她那種話。
既然如此,與其到時候被丟掉,還不如他現在就自己離開,最起碼,最起碼……
最起碼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腦袋裡面一直嗡嗡響著,滿腦子都是“她不要他了”這個念頭,自顧自往前,也聽不到四周所有聲音。
蘇暖眼看著那個小啞巴理都不理她一下徑直離開,她頓時有些傻眼,暗道這小妖怎麼養著養著氣性就這般大了。
以前分明很乖的。
撇撇嘴,她也沒追上去,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趕去。
這邊,見識過碧霄君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三對付蛟妖后,那些年輕弟子再看向他的時候,眼中的敬畏就越發明顯了,見他一人坐在遠處,也不敢打擾,只是低聲互相嘀咕著。
無非是一些讚歎仰慕之類的話。
小師妹朝碧霄君那邊看了眼後便是暗暗咬牙……她想起了那個不知羞恥的女妖精。
她生平都沒見過那麼不知羞恥的女妖,竟然當著碧霄君的面就說出那樣的話來。
之前,碧霄君對那女妖的態度分明是厭惡的,可現在,小師妹卻覺得自己有些拿不準了。
女人的直覺一向敏銳……她發現,自從之前那個女妖為了幫碧霄君受傷,碧霄君離開後,似乎一直有些心神不穩。
時不時就走神了一般。
就在這時,她看到碧霄君忽然起身。
“你們在這處休息不要亂走動,我去四周看看。”留下淡淡的一句話,碧霄君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
小師妹蹭的站起來,卻已經追不上了,她只能憤憤跺腳。
片刻後,碧霄君就出現在之前與蛟妖大戰的地方,他神情依舊淡漠,一眼掃過去,不見那女妖蹤跡,便是轉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身後高處忽然響起一聲輕笑。
“你在找我啊?”
碧霄君回頭,果然就看到,那女妖正坐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面色有些發白,卻是笑眯眯看著他,歪歪頭,十分得意:“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
碧霄君面色頓時一冷,轉身就欲離開,可下一瞬就聽到身後一聲驚呼。
“呀……”
他下意識回頭,就看到那女妖一襲紅衣從高處跌落下來。
他連忙飛身上前將那身形一把接住,可還未落地,就感覺到自己脖子被摟住,懷裡的女妖笑的十分得意。
“上當咯……”
碧霄君面色頓時就黑了,不等他把懷裡的女妖扔出去,對方就已經十分自覺跳開,笑嘻嘻看著他:“彆氣彆氣,我就是逗你玩兒的,誰讓你扔下我就走的。”
碧霄君冷冷咬牙:“不可理喻!”
蘇暖撇撇嘴:“你這人好生沒趣,開個玩笑都不行!”
碧霄君不再理她,轉身離開,蘇暖連忙在他身後喊著:“喂,一會兒給我找點吃的好不好,我受傷了不便到處走動,肚子餓得慌……”
前邊那謫仙般的男人分明不打算搭理她,身形消失不見。
逗弄了碧霄君,剛剛在小啞巴那裡受的氣也沒了,蘇暖哼著歌兒轉身打算去找那小妖。
再怎麼氣,終歸是自家養的,還能怎麼辦,已經忍了百八十年了,不在乎再多點了!
而這時候,燭陰正在一處山洞裡,死死看著眼前一株紫紅色吐著長長花蕊,看起來十分詭異的妖花。
這妖花叫窺心,生來不能化形,卻有一向奇特的能力:若是有人能收服這妖花,便可用做傳音只用,主人想讓它說什麼它便能說出什麼話,同時,因為這妖花能窺探人心,所以還可以幫助主人制造環境迷惑敵人。
陷入窺心幻境的人就會被它吸乾生機,變成花肥。
這妖花很是稀奇,所以在看到它的時候,燭陰非常驚詫,接著就是滿眼亮光。
他想到了自己那些從來都沒辦法說出口的話,他想讓她知道,不是用蠢笨的寫給她看的方式,而是讓她親耳聽到。
也許最後他還是會被她丟棄,可是……他還是想讓她知道。
所以他想收服這妖花,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本事,要收服這妖花很難,一不留神也許就會被反噬,陷入幻境中成為花肥。
他看著眼前的花,心裡默默想著,花肥就花肥吧,反正如果沒了她,他變成什麼也無所謂……
蘇暖循著她留在小啞巴身上的氣息找到山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變得一人多高的妖花,正張開巨大的花芯,花芯處已經將小啞巴的雙腿都吞沒進去,正在把他一點點朝花芯裡面拖去。
她先是一愣,接著就是又氣又好笑。
這蠢貨,走到哪兒都能出岔子,他平白無故招惹這噁心玩意兒幹嘛!
指端彈出一簇火花,火花蹦到那妖花上,轟然變成烈焰,將那妖花瞬間吞噬。
妖花在火焰中扭曲掙扎著化為灰燼,也終於將被吞了一小半的小啞巴吐了出來。
小啞巴還陷在妖花的幻境裡,緊閉著眼呼吸粗重,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蘇暖走過去,蹲下來看了看,食指在他眉心一點。
紅光閃過,燭陰終於睜開眼……他的眼睛泛紅,似乎十分兇惡,又好像滿是茫然,呆呆看著眼前的面孔,前一瞬幻境中的畫面驟然回籠,他騰得彈起來,卻發覺身體一軟,然後就是雙手撐起蹬著地迅速往後退去。
那副避如蛇蠍的驚恐模樣讓蘇暖不由莞爾:“你這是陷入什麼幻境了,難道看到我把你吃了不成?”
燭陰嘴唇顫抖著,小心翼翼蜷起腿來,視線飄忽。
他面色漲紅,不對,全身的面板都在泛紅,氣息很重,自己卻沒發覺,只是拼命想要掩蓋身體某處的異樣。
蘇暖起初還沒發覺,待看到那小啞巴詭異的動作,視線下意識掃過去……隨即一愣,接著便是失笑。
“原來是陷入春夢了啊……”她好笑:“哎呀,我們小燭陰長大了啊!”
她笑的不懷好意,燭陰卻縮得更緊,身體顫抖著,分明十分痛苦,在拼力忍耐著。
見他那副樣子,蘇暖終於好心不再打趣他,正了面色一副教導小朋友的模樣:“那什麼,花妖的幻境有妖法加持……這妖法是忍不過去的,你自己解決一下哈,我在外邊等你。”
她起身準備往外走,心裡有些悻悻然。
她也不知道這小啞巴竟是陷入春夢,可見那花妖必定是給他用了類似於春藥的妖法,再被她一把火燒掉,那花妖最後的勁兒估計都使在小啞巴身上了……這能忍過去才怪。
不過說起來,都是妖族,彪悍的妖族幕天席地繁衍子孫都不少見,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
她腳步委頓,忽然想到,這小啞巴還是個半大小屁孩時就跟著她,也不知道懂不懂得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