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中人兒緩緩睜開眼，看著他的眼神有厭惡，有冷漠，有恐懼和排斥，就是再也沒有以往的信任，親近和依戀，這樣的眼神讓白印心裡生疼，可他知道，這是他該受的。

他挖她靈根，還，強要她身子……她怎麼會不恨他不厭棄他。

他自己都厭棄自己。

“你會殺我嗎？”小狐狸的聲音虛弱而平靜。

白印苦笑……在她心中，他大抵和那些邪魔也沒什麼區別了，亦或是更有甚之。

“自然不會。”他低低嘆息。

他看到小狐狸的眼睛露出一絲亮光：“那，你能放我走嗎？”

戒備，驚恐，哀求……她眼中的神色讓他的心生疼，可聽到她要離開，那生疼的地方卻又嘶嘶向外冒著冷氣。

“你現在是清醒著的，不是他，對嗎？”小狐狸試探著問他。

那個他，自然指的是被心魔控制的白印。

看著小狐狸眼中隱含的希冀，白印伸手輕撫上她蒼白的嘴唇，輕聲道：“是的，可是……他本來就是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他再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他便是我，我，便是他……心魔是我，我，亦是心魔！”

看到小狐狸眼神瞬間陷入絕望，那絲絲希冀也盡數消失，白印有些艱難的開口，語氣帶著他自己都能意識到的懇求。

“小白，他很容易對付的，只要你在……只要有你在就好了，他就不會發瘋的。”白印眼也不眨看著小狐狸，語氣輕柔：“留下，好不好？”

小狐狸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沒有作聲。

這是無聲的拒絕，所以，幾乎只是瞬息間，白印眼底的黑光再度湧起：“你，不願意？”

語氣依舊輕柔，卻又瀰漫出邪氣和冷意。

只要她又一絲要離開的意味，白印便覺得自己心裡的戾氣鋪天蓋地。

看到他眼底湧出的黝黑，小狐狸頓是滿眼驚恐，顫抖著想要向後縮，卻被他一把禁錮在懷中，只能顫抖著搖頭：“沒有，我沒有要離開，我不走，真的不走……”

哪怕看出少女是因為對他的驚恐而違心妥協，白印依舊心滿意足，他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得柔和，下頷輕蹭著少女發頂。

“小白，我還是那個我……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不修仙，不做道尊，不飛昇成仙，哪怕……墮落到地獄都可以的，只要有你……”

白印的聲音輕柔的嘆息一般：“暖暖，我心悅你，心悅至極……”

他記得，她喜歡他喚她名字。

直到第二天早上，確定懷中少女的氣息穩住了，白印才終於停止朝她體內渡靈氣。

“小白乖，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白印極為溫柔在小狐狸面頰輕吻，隨後便是出了洞府。

在他走出去的一瞬，洞府譁得一閃，像是他穿過了一道屏障。

蘇暖緩緩睜開眼。

洞府被白印下了禁制……他這是鐵了心要囚禁自己。

白印啊白印，要麼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爆發，卻竟是如此暗黑到讓人不敢置信。

暗暗運轉那道隱藏在身體最深處連白印都未發覺的氣息，蘇暖的心緩緩定了下來。

那是當初在小化境的寒潭底部時得到的傳承，是那個羽化出小化境的仙人的傳承。

現在，就差姬無名的東風了……希望她之前豁出去替他擋了那一下的苦頭沒有白受……

第52章 毛球的師尊太強橫 027

魔教宮殿赤離火，姬無名仰面躺著，身邊的藥師正在替他療傷。

他的傷是白印在暴怒中打的，雖不致命，卻也是九死一生，可他就像是沒有任何知覺，眼神茫然。

他腦中閃過很多畫面，那些畫面，都和她有關。

初次見面，她知道他不懷好意，卻沒人相信她，他好笑的看著那個可憐的小東西一路氣鼓鼓，在被同門冤枉的時候，還想保護別人，傻乎乎來推他，卻連自己都掉下山崖。

如果不是山崖下是水潭，她早就成了一隻死狐狸了吧。

接著又是水中那驚鴻一瞥……銀髮晃動，側臉無暇，她明知他不懷好意，卻還是將他從水底救出來，然後被他欺負的又是氣鼓鼓。

姬無名忽然笑了，然後又是猛咳起來，驚得身邊一眾手下連連驚呼。

他卻像是沒聽到，誰也不理。

眼前出現那小狐狸咬他時候恨恨的小模樣，然後又是在滿山星海上她驚歎不已的側顏，還有自己偷香時的得意……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直都知道的。

她被關進鎮妖塔中時，在她身上發現了白印的一縷神識，他便知道，這隻小狐狸，於白印，絕對是不同的。

只是也許白印自己都還沒發現罷了。

所以他一直在靠近她，讓她失去戒備，將他當做朋友……然後親眼看著那個原本就強大，出關後更加強大到不似凡人的男人，因她而失控。

白印是凌霄山，或者說是修行界的未來，一旦他倒下，那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再難有人能像白印一般，將魔修一族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毀掉白印，毀掉修仙界一大支撐的最好機會。

一切都在掌握，都在他的計算中，他也親眼看到白印失控，就像他預料中一般，然而……然而，他卻根本沒想到，她會替他擋下白印那一擊。

她那麼弱，就像是個毫無抵抗之力的小寵物一般，那麼強大的白印，那樣的一擊，她那麼嬌氣，怎麼受得了。

姬無名下意識起身，剛一動，便是倒吸一口冷氣，驚得身邊一眾人又是連忙將他按住。

“教主您這傷可千萬不能亂動啊……”

緩緩失去意識的時候，姬無名最後想到的是，他會回去找她的。

只要她願意跟他走，他就帶她離開，管他什麼修仙修魔，管他什麼利益衝突，一切都不管了，他就帶著她遊山玩水，看漫山星海……

蘇暖估計姬無名不會來的很快，也知道自己估計要當一陣子囚犯了。

白印白天離開，到了晚上回來，總是很疲憊，然後摟著她沉沉睡去，手附在她背上，向她體內渡著靈氣。

他依舊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看著她的眼神極為柔軟，用那原本清冷若仙的嗓音輕喚她小白，亦或是暖暖。

她一直沒有開口，也沒有漏出任何情緒，只是冷漠的看著他，無論他是滿眼柔情還是神色痛苦，她都像是個冷眼旁觀的人。

她排斥他的碰觸，哪怕被他強行攬在懷裡，她也是全身僵硬不看他。

她聽到白印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柔情，無奈，痛苦，卻又快樂。

“小白，對不起。”

她從來不會給他迴應。

白印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