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源並不是水面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逃開的先機，幾乎是被那光源中的力量直接拖了進去。

四周冰寒刺骨的湖水彷彿在剎那間湧進她身體，小毛球經受不住，她在那團光暈中瞬間化為人形，拼命想要掙扎卻無處借力，整個人仰面漂浮在光暈中，輕飄飄的好不可憐。

等到她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沉在水底，睜眼就嗆了一大口水，她連忙捏決避水，轉身就準備朝上浮去。

那團干擾視線的光暈不見了，頭頂隱隱能看到水面的亮光。

她正想直接離開，餘光看到身邊不遠處也沉在水底的姬無名，撇撇嘴，轉身極為隨意的拖住他一條胳膊，捏決迅速朝水面衝上去。

那團光暈消失時候，湖水對姬無名的壓制就消失了，他隱隱恢復了意識，睜開眼的一瞬就看到眼前有白色的東西飄過，再一看，卻發現竟然是銀白色長髮，水草一般隨著水波在他眼前搖晃。

順著那銀髮朝前看去，一道纖細的身形，仰面正朝水面游去，光線穿透水面照到那張面孔上，精緻唯美到不真實。

姬無名猛然怔住，還沒回過神來，噗得一聲就被一把甩出水面直接扔到了水邊的巨石上。

另一道身影破水而出，衣服迎風自幹，是凌霄山弟子的服侍。

姬無名視線緩緩朝上，就看到一頭柔順及膝的銀髮，頭頂……竟然還有兩隻耳朵，尖尖的，長滿了銀白色絨毛。

姬無名有些呆愣，然後就聽到一聲冷哼：“現在不裝模作樣了？惡棍！”

他視線怔怔下移，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極為輕靈的雙眼正憤憤看著他，眼底滿是厭惡和憤怒。

這是剛那個傻乎乎的小弟子！

姬無名將視線從那對毛茸茸的耳朵上收回，笑吟吟起身抱臂看著對面的“貓耳娘”好整以暇：“是啊，我是惡棍，可是現在沒人相信你了，你能如何，嗯？”

這幅“你看我不爽卻耐我不何”的架勢看得蘇暖牙癢癢，面上更是毫不留情用眼神將對面露出原本可惡樣子的男人凌遲了八百遍，憤憤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不欲再理會。

看到對面那小東西一轉身，身後柔順的銀髮隨之晃動，柔軟乾淨到讓他想摸摸手感，姬無名心裡湧出極大的興趣。

有些笨，氣鼓鼓的樣子像鼓著臉頰的松鼠，還有一對毛茸茸的小耳朵……不太真實，卻又極為生動。

一瞬間，姬無名便發覺之前他還覺得有半分興趣的那個寒雪仙子簡直無趣極了，只會板著一張臉上演真人版天山雪蓮……嘖嘖，哪兒有這“貓耳娘”好玩兒。

“喂，小貓兒，等等我啊！”姬無名喊叫著幾步追上去，剛靠近，就看到少女惡狠狠回頭看著他：“我不是貓，我是靈狐，蠢貨！”

“喲，還會罵人！”姬無名笑嘻嘻：“你不是知道我是惡棍，你還救我，嗯？”

姬無名臉上露出賤兮兮的笑：“還是說，你嘴裡罵我，心裡卻喜歡我，嗯，小毛球？”

話音落下，他就看到那小狐狸停下來回頭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你發情期到了？”

姬無名沒反應上來：“啊？”

蘇暖強忍住笑，面上卻是一本正經：“我還以為只有動物才會亂髮情，嘖嘖，沒想到你也是。”

說罷，她轉身就走，壓根不給姬無名反應的時間。

意識到自己被那小毛球罵了，姬無名非但不生氣，還覺得好笑，上前就想拽她：“小毛球，你看那些人也不喜歡你，不如你……啊！你屬狗的啊？”

姬無名伸出去的手剛拽到小毛球，就被她回頭嗷嗚一口咬到手上，他頓時驚呼一聲，還沒發飆，卻看到對面一張小臉滿是憤恨，竟是氣的眼眶都紅了。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陷害我，師姐怎麼會誤會我，都是你，惡棍！”

惡棍兩字小毛球咬的極重，話音落下，紅彤彤的眼睛裡眼淚幾乎要出來了。

姬無名頓時愣住：“哎我說，咬人的是你，我這還沒哭你就哭了，哎停停停，你別這樣啊我給你說，我……本尊命令你，不許哭！”

姬無名沒轍了，索性擺出平日威嚴便是一聲呵斥，然後便看到對面那眼淚汪汪的小東西竟是被他嚇得一哆嗦，他頓時又有些後悔。

不等他想出補救措施，就看到對面那小毛球再度冷哼一聲，轉身猛地就朝前竄去，落地便變回原形，銀白的一小團閃電般逃離。

一看到那小毛球就要離開視線，姬無名在也不顧什麼會不會暴露，飛身上前，一揮手，那可憐的小毛球就被他抓到手中。

看到是他，毛絨小臉上先是憤怒，接著就是拼命劃拉著爪子想要抓他，可奈何小爪子太短夠不著，還被他拎在手裡掙脫不了，然後就變成濃濃的失落。

尖尖的狐狸耳朵和水汪汪的大眼都朝下耷拉著，看起來好不可憐。

姬無名抓著小毛球的手有些不知道怎麼放，看著手裡這一小團低眉順眼的可憐樣子，他挑眉：“本尊又沒把你怎麼樣，你擺這幅樣子做什麼？”

話音未落，眼前白光乍現，他頓時愣住。

素白卻精緻萬分的小臉近在咫尺，眼睛還微微泛紅，頭頂耳朵還在，略耷拉著，整隻狐狸看起來很是失落。

這麼近距離看著這麼個漂亮的小東西一副可憐巴巴的神色，姬無名發現自己耳根好像有些發熱。

他聽到那小東西沮喪道。

“我惹師姐和大家生氣，師尊一定會不高興的……”

姬無名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到她言語間對那個師尊的在意時會不爽，有些煩躁道：“你師尊是凌霄山哪個？虛辰子？雲中子？還是劍仙？大不了，本尊替你作證……”

話沒說完他自己都有些好笑。

證明什麼，證明她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惡棍？

就在這時，他聽到眼前小東西說道：“我師尊是不忘峰峰主白印。”

姬無名微怔，接著眼底就是閃過什麼……

蘇暖看著他：“你替我作證？”

下一瞬，她就看到姬無名驀然笑了：“自然。”

成功看到眼前小毛球面上露出興奮，姬無名眼底滿是暗色。

得了他的承諾，小毛球對他態度好了很多，也不叫他惡棍了，兩人一起朝頂上飛掠去和凌霄山弟子匯合。

等到蘇暖遠遠感覺到周雪見他們的氣息的時候，她頓時鬆了口氣，回頭下意識準備喊那個要替她作證的惡棍，剛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前面凌霄山的弟子也看到了她，頓時就有幾人大喝出聲：“還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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