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卻依舊在不急不緩的湧入,逐漸加深丹田中道丹上的壓力。
這一下就輪到張硯有些緊張了。因為按照龍虎山門的道書記載,修士在引氣和玄脈境時主要還是“聚氣”,屬於修行伊始。而從道丹境開始就正式邁入修行中關於“道”的領悟階段了。
換句話說,從道丹境開始,修為境界的突破看的不單單是靈氣的積累,更看潛力,而潛力不是肉身潛力,是指你對道到認識和領悟的潛力。這關乎修行路上你能走多遠。
可說起“道”之一字,張硯就算把地球上念過的那些道書都算上,可捫心自問也談不上一個“修”字。
如何是好?沒有領悟,又豈能談得上突破?!
可張硯的這份糾結並沒有持續下去。當第二個時辰過去一大半的時候,一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張硯的困境,那些金色的功德靈氣逐漸難以湧入,淤積在經脈中,形容愈發危險,張硯也有了不得不強行中斷收取的念頭,哪怕會有損失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莫名的明悟從虛無中直接跳將出來,在張硯還未明白之時便將他的意識一股腦的罩了進去。
一時間一道道玄妙至極的道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往他的意識裡面鑽,甚至這些都不需要他去思考,直接就把道理中的所有彎彎繞繞全都印在了他的意識層面上了。
這是......
張硯一邊被動的接受著這些道理,一邊片刻的驚疑,之後便下意思的沉浸其中,忘掉了所有。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硯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盤膝坐在原位,甚至還在運轉著《歸氣法》,只是已經沒有了那些金色的功德靈氣入體。
“這是......結束了?”張硯有些懵,因為他記得之前自己正處於被動接受到小境界屏障,並且出現嚴重的束縛感,以至於要不得不停下修行的地步。可一晃眼,這些不適的感覺已經不再有,更多了一種明顯的“煥然一新”的暢快。
心知定於剛才那莫名其妙的頓悟有關,於是連忙沉心靜氣的將感知用於內觀,結果瞬間張硯就呆住了。
丹田氣旋中間浮著一顆漆黑卻又泛著些許金色絲線的“小豆子”。不但模樣與之前的“芝麻”大變樣,更是大了數倍。
特別是那些金色絲線。那不就是與道書上對道丹中期特徵的描述一模一樣嗎?
這就是突破了?!
張硯驚愕了半晌才回過神了,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不得不究其原因。境界的突破不可能有什麼捷徑可走。說了需要相應對“道”的領悟那就一定要有。可此時此刻張硯突破又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甚至一點虛浮都看不到,絕對是正常且穩當的突破到了道丹境中期。
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了:突破沒捷徑,可領悟卻有捷徑可走,就比如之前那硬塞進張硯意識當中的各種道理,那些不正是“道”的玄妙嗎?
“這算不算是這方天地在幫我作弊?”張硯心裡暗自嘀咕。
連穿越這種事情都被張硯遇到過了,其它別的事情也就沒什麼不能接受了,儘管天地主動幫著作弊這種事情聽上去就離譜,可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你不認。
真要硬給一個解釋說說“為什麼”的話,那隻能說是:能為天地所用。
道理本就存於天地間。悟道,就是在參悟天地至理。
而有一句聖人的名言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少人理解這句話是在說天地將世間生靈都當做貢品,不存在善惡分辨,更沒有好惡,突出一個無情。可在張硯看來這種理解過於片面。應該看做是在說天地眼中世間萬物皆平等,是一種極致的公平。
這種公平不論是在地球還是在荒天域都是差不多的。想要打破這種公平必須要付出代價。比如說修士。
修士雖然喜歡說順應天理,可修行本身卻是在打破天地的尋常規則。單單壽數一項就對別的生靈極不公平。更別提修行所帶來的力量增益。所以修士的門檻很高,而且越往後面越難,還要經受“劫”的考驗,“天、地、人”三劫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雖然張硯不瞭解荒天域的武者具體情況,但從之前東軍軍帥石軒難以突破就看得出,武者在荒天域同樣修行越高越艱難。估計也有相應劫難在。
可再看荒天域這邊的鬼物。哪裡還有什麼公平可言?甚至還在不停的竊取別的生靈的存在價值填充自己,還無有窮盡。
偏偏天地似乎還拿這些鬼物沒太好的辦法。尋常的“劫”鬼物幾乎可以全部在乎。而天劫又不是隨隨便便都能降下來的。鬼物就算想,可能湊到天劫那關口的鬼物也萬不足一。以至於九成九的鬼物一直在肆虐。
魂魄本就屬於天地,歸於天地這是最根本的迴圈。可鬼物在偷竊這種迴圈。
張硯的出現不論是什麼原因,但在荒天域這方天地間絕對是很特別的一個存在。不但可以清理鬼物,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可以將鬼物竊取的魂魄能量重新歸還於天地。這是什麼行為?這是物歸原主啊!該不該賞?必須賞!
於是才有了功德靈氣,且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就把張硯推到了道丹境中期。
由此可見在荒天域這方天地的眼中相比起張硯修行的逆天之舉,他針對鬼物的手段要更重要一些。
或者說兩害選其輕?
想通了這些,在回過頭去看剛才張硯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場頓悟就不至於沒有頭緒了。
一個強大的清潔工才可以清理得更快,更乾淨,也能清理更頑固的汙穢。這筆賬不難算吧?
再往深一些想。張硯如今只是一人,以後呢?一旦將道門開枝散葉,那又將是怎樣一番局面?能靠消滅鬼物賺功德靈氣,以後的修士怕不是要把鬼物殺絕?
而修士多了,以後把“劫”給安排上就行,度不過那就煙消雲散,天地自回收所有。穩賺不虧。
“這麼算起來的話,至少短期內我是根本不需要自己去琢磨“道”,只需要埋頭積蓄靈氣就可以一馬平川狂飆猛進咯?”張硯整理好心頭的思緒之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心裡有種監考幫著作弊的荒謬感,但又伴隨著中彩票一樣的狂喜。
剛才張硯仔細的體悟了一番自己意識中在頓悟時被塞進來的那些“道理”。他沒有“經過”但清晰的知道和領悟了“結果”。
甚至張硯試著在這些自己已經“領悟”的道理的基礎上繼續往深處琢磨,發現居然也是可以的。這說明這些被塞進他意識的道理並不會只是樣子貨,而是實實在在屬於他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附在門上的紙人符能感應出門外的人是小妹張慧圓。
而張硯此時也才反應過來,已經太晚了,看窗外天色差不多到戌時了吧?難怪小妹找了過來,該回豬嘴巷那邊吃飯了。
“哥!你在幹嘛呢?”張慧圓嘟著嘴對於二哥讓她多跑一趟很是不滿。
“睡過頭了。走走走。”
兄妹兩一路回去。到家裡之後正好一桌菜上齊,一家人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聊。
“硯兒,酒樓那邊沒問題的吧?我聽媒人說王家那邊的親戚可不少,咱們擺酒他們要來的人少說也有三四十,別到時候安排不了就難看了。”王蘭萍負責溝通媒人,但主要的事情卻是張硯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