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家就自己一個人,沒人問候,沒人找他的茬,更沒人跟他吵架。陳瑞允覺得自己變了很多,可是去鑑定他是否有變化的人卻全都不在這個家裡了,一時間竟然寂寞得有些壓抑。他什麼都不想,連狐朋狗友的呼喚也都不再參與,就只是想睡覺和休息而已。
然而今天他們都回來了,讓他反而更覺得彆扭,因為一瞬間就從常駐者變成了外人。經歷了這麼多,好像到最後,自己要的一時間到手了,卻失去了更多。
不過五分鐘的時間,陳瑞允迷迷糊糊的便要睡著了,可是突然間卻被一個重量壓在身上而驚醒。
“哥,我回來了。”陳瑞陶一身溼氣,語氣輕鬆而又高興,陳瑞允睜開眼,看見他大度的弟弟除了變瘦了一些之外還和從家裡走的時候沒什麼不一樣。
這兩個月究竟是夢還是真的,一時間他自己都有點難分清。
“嗯,回來就好。”他揉了揉弟弟溼漉漉的頭髮,問了句:“你不怪我了。”
陳瑞陶摟著哥哥的脖子,不在意的笑了笑,又與正下樓的宋寧濤交換了一個眼神,趕緊否認道:“我也沒怪過你啊。”
陳瑞允不拆穿他,即使有些委屈,卻也抿抿嘴唇不再糾結於此問題了。他畢竟是哥哥,應該也該學著大方一點,成熟一些。他知道,不去計較一時的得失,屬於自己的終歸會是自己的,不屬於自己的,想強求也求不來的。
正這時,宋寧濤走到他們兄弟面前,開口道:“一起出去吃個飯吧,給陶子踐行,他明天的飛機。”
“哦,好。”陳瑞允應著,看見宋寧濤也是剛洗好澡的樣子,他想到之前發生了什麼,開始不自在起來。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好像一切都變得不對勁兒了。
他以前討厭的人現在變得順眼起來,這人走了他會想,去看了又覺得後悔,可是過一段時間有了困難,便又忍不住開車去找他,即使什麼都不說,也就好像面對他時自己就會變得平靜、事情就會變得迎刃而解一樣。
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真的站在這人與弟弟之間是顯得那樣的突兀。
他不自在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說:“那咱們走吧。”
“嗯。”陳瑞陶從他身上起來,環住宋寧濤的胳膊先離開了。
陳瑞允跟在他們的後面,目光直直的在他們纏繞在一起的胳膊上不想離開,那種奇怪的、不悅的、酸澀的滋味再一次蒙上他的心口,很不悅。
這一路也是如此,陳瑞允開車,後面的那兩個人隨意說著話,就是很普通的對話都能流露出親密來。
到了飯店,他們更是自然而然的坐到一起,將他單出來,他真是覺得沒意思極了。
服務員送來選單,陳瑞陶順手推給宋寧濤,宋寧濤翻了翻,點出的菜全都是陳瑞陶愛吃的,陳瑞允有些驚訝,這人看似在感情中不經意,卻總能注意到細節的地方。宋寧濤點完了,便將選單遞過來交給陳瑞允,陳瑞允也不甘示弱的點了弟弟愛吃的菜,陳瑞陶卻在旁邊阻止道:“哥,別光顧著我,你點幾個你愛吃的菜,你看你那黑眼圈,公司一定很忙吧?”
說著陳瑞陶就把選單搶過來,跟服務員取消掉幾個菜,又分別加了宋寧濤愛吃的菜和陳瑞允愛吃的,接著就把服務員打發走了。
“這樣多好,我們都有愛吃的菜。”陳瑞陶笑著說,開心的喝了口茶水。
陳瑞允也應和的笑著說:“哥想你以後出去唸書,應該也不是經常能回來,所以多點些你愛吃的。”
“我去那邊又不是去受苦,是吧?宋哥。”
“嗯,需要什麼打電話過來,讓我或者你哥給你寄。”
“就是,你們不忙的時候也得常去看我。”
“好。”
“嗯。”
陳瑞允和宋寧濤幾乎異口同聲,陳瑞允不自在的看了眼宋寧濤,見他面上沒什麼表情當然也沒有看他,於是便尷尬的把頭轉向了一邊,因為他以為會有的對視沒有發生。
接著,宋寧濤起身離開說去衛生間,餐桌上就剩下兄弟二人。
他們又很久沒有獨處過,之前發生的很多事都讓陳瑞允覺得非常不自在,倒是陳瑞陶開口叫他:“哥。”
“怎麼?”
“你對宋哥……”
宋寧濤絕對是個敏感話題,還沒等陳瑞陶把話說完,陳瑞允立刻舉起手來說:“我們之間可什麼都沒再發生過,陶子你別誤會,你走之後宋寧濤就出去住了,我們都沒怎麼見過面。”
陳瑞允急著撇清自己希望弟弟別誤會,當然也把他去度假村找宋寧濤的事給隱瞞下來。
“你幹嘛那麼緊張。”陳瑞陶喝著飲料,說:“你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要在乎可能就不會回來了吧,而且這次我回來,我覺得你看宋哥的眼神都不對。”
陳瑞允吃驚的看著弟弟,“你說什麼呢?我才沒有。”
“別否認了,哥。我一直覺得遇見喜歡的人就去追求這沒有錯,你要覺得為難我這不馬上就走了嗎?”
“你想怎麼樣?那是宋寧濤對你的背叛,大傻子!”他已經覺得非常對不起弟弟了,他不能再做傷弟弟心的事兒了,再者說這種被縱容的感覺也實在太荒謬了。
陳瑞陶低下了頭,“我也曾經覺得這種想法不符合實際,可真的想想又沒什麼不對。宋哥他這種人不會給什麼承諾,你想想他把是離開還是留下的選擇權都交給我,所以我想他不會介意身邊多個人。同理,你覺得好可以留下,你覺得不好也可以離開。哥,把你當成敵人這讓我太累了。”
陳瑞允聽完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了半晌終於對陳瑞陶說:“你這個大傻逼。”
陳瑞陶笑了,“是啊,但是僅僅是你了,要是別人我就接受不了了。”
可是笑過了,陳瑞陶卻又陷入一種有些悲傷的情緒中:“可是接受不了又能怎麼樣呢?”
四十九
次日,陳瑞陶去機場,是宋寧濤和陳瑞允去送的他。
縱使再戀戀不捨,他知道這條路是自己選的,也沒什麼理由去後悔。他回頭看著那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在衝他揮手,他報以笑容,也揮手道再見。
既然不能回頭,那麼就讓離開顯得瀟灑一點好了。
回去的路上,陳瑞允對自己弟弟臨走前的輕鬆笑容還有些不解和恍惚,因為他覺得弟弟也變了,看起來不那麼粘著宋寧濤,也沒有任何不捨得,於是開車時便有些走神。在險些闖了兩個紅燈後,宋寧濤不耐煩的聲音終於傳過來了:“你開車就認真些,我不太想跟你一起出兩次車禍。”
究竟是不想出車禍還是不想和他,陳瑞允挺在意宋寧濤的措辭,於是犟嘴道:“你和我說話能不能別這樣啊?”
“好吧。”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