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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寧氣哼哼回到了屋子裡。

他出發到縣城的時候把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現在又成了豬窩。

破衣爛衫扔的到處都是，用過的尿戒子胡亂扔在臉盆，鍋臺上堆著一堆沒有清洗的碗筷，人一走過去，蒼蠅如同轟炸機一般嗡嗡嗡從鍋碗瓢盆上躥起展翅到處亂飛。

與馮家村乾淨寬敞明亮的磚瓦房相比，山前村這邊髒亂不堪的房子自然是看不過眼。

他氣哼哼走到自己的炕頭前，一把把炕頭上的被褥掀翻在地，從櫥櫃裡重新找出一床乾淨被褥鋪上。

家裡原來的破爛被褥唐月都給扔了，家裡的櫃子裡有幾床嶄新被褥還沒有開啟用過。

這些都是唐月拿過來的，花色好看質地柔軟的被褥，摸一把軟軟乎乎，他都沒有捨得用。

這會天已經黑了，他得在家裡住一晚上。

「他爹，我給你煎了兩個雞蛋，你卷煎餅湊合湊合，等明兒個給你包餃子……」

賴麗花端過一碗冒著油花的煎雞蛋，香噴噴的味道饞的她自己差點流口水。

她舔著嘴唇嚥著唾沫，一張長滿雀斑黑不溜秋的臉上滿是諂媚巴結的模樣，小心翼翼把碗筷放到李康寧跟前，轉身從櫃子上拿出一瓶燒酒一個酒盅。

「你吃點喝點解解乏，我去把碗筷刷了……」

李康寧有些恍惚。

活了快四十年了，只有伺候別人捱罵捱打被別人用白眼珠翻譏諷侮辱的份，他突然一夜之間變了身份，竟然被別人伺候巴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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