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弟……舉家自焚了？”

站在右邊的顧氏族人自覺地跪了下去，站在最前方的，是個顧懷沒見過的年輕人，倒是有些書卷氣，想來應該是魏老三口中的那個顧念。

方孝孺往前走了兩步，在公堂上和朱棣正面相對，緩緩開口：“這件案子，陛下……”

他是要上朝的，見過朱棣如何囂張跋扈，見過他怒懟陛下和三位輔政大臣，見過他在文武百官面前的表演……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他一個應天府尹能惹得起的？

“顧懷是本王的人，”宛若一道晴天霹靂的話響徹在公堂，“王府三護衛的千戶，正五品的官職，夠不夠？他是軍籍，你們應天府衙也敢審？五軍都督府都沒說話，輪得到你王鴻禎？！”

王鴻禎聲音微微顫抖：“不知殿下……”

坐在上首的王鴻禎翻了翻訴狀，又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裡有了定數。

馬三寶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再次低聲重複了一遍。

今日這事傳出去，怕是要比被中山王府壓一頭還要丟人了……堂堂帝師親自旁審一樁雞毛蒜皮的案子，朝中官員肯定都會把這事傳得清清楚楚，免不了要知道背後隱藏的暗流，他的過問，王鴻禎的偏幫，中山王府的出頭，還有他這興致勃勃跑來準備和中山王府對上的勁頭……

對於朱棣，他其實一開始並沒有太多惡感，只是政見決定了他站在削藩的一邊……但那天朝會過後，朱棣把他與黃子澄齊泰二人並列，點為了蠱惑今上的奸佞，這個樑子就算是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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