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的白,一樣是季霆那身烏藍披風的黑。
於是在往後大半年間,沈明丹白日練劍,入夜了便在夢裡一輪復輪地去夢那兩樣顏色,他夢見季霆平了亂、定了風波,白馬黑袍地歸來,仍同往常般站在承乾殿的曲廊上看他舞劍。偶爾他夢得深了,夢中人還會給他那套劍舞鼓幾下掌,同他說些個南征路上的見聞。
夢裡是季家贏了天下,季霆描給他看的南國江山與北國有許多不同,江南的冬天只下細雪,細細一片,轉瞬便融,雪融後的春天總是來得極快。過完了春天還有夏天,流鶯翩飛、菡萏發花,小舟行過碧水,舟下倶是一蓬蓬的鮮菱、蓮蓬、花下藕……
那疊夢有時濃豔,有時又是一片筆致疏朗的留白,他反反覆覆夢了一百多夜,一直夢到入冬時節季霆才返京歸朝。
可沈明丹千等萬盼,季霆卻並不似他夢裡般帶回些個爛漫的南國見聞,他只捎回了些不大不小的捷報,面色還凝重得很。望他眉間那泓憂思便知了,這場爭霸不過稍稍開了個頭,路正遠、日方長呢。且人此番回朝,是來赴一個極大的壞訊息——老衛王多年服食仙丹,今回是真得道升了仙,薨歿了。
先王自此成了前塵一抔,同滿坑滿谷的金銀寶器還有那幾口大丹爐一道葬往衛國山陵。送葬那日是個難逢的好天,雲很薄,風很輕,天與地間是一片蒼莽的晌晴。然而正是在這樣一片天與地間,《薤露》之歌緩緩吟起,層層疊疊的輓歌聲與抹淚聲中,左相出列宣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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