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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地呵斥完李有貴後,李有貴抬起手就往李大崗的腦袋上打去,“你個死東西,成天只曉得耍,到處老子惹是生非,看我不打死你!”李有貴往常雖不多話,人也憨厚老實,家裡啥事都依著他娘,但今日被人這樣劈頭蓋臉的罵一通,饒是他再老實憨厚,也被激起了一些血性和脾氣來,照著李大崗腦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李大崗平日裡在家都是稱王稱霸,這會見他爹真打在了他身上,立馬大叫起來,“奶奶,我爹打我,他要打死我了,奶奶救我。”
李大崗就是馮婆子的心頭肉,上前就護著李大崗,“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反正我一個老婆子也活不了幾年了,死了正好去找你大哥,和你爹,也免得在家礙著你們。”
李有地在馮婆子護著李大崗後臉色更加不好,陰著臉對李有貴吼道:“要打回去打!隨你打死打活的,別在這丟人現眼。”
李有貴看著馮婆子,心底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怨來!這些年,自己還不夠孝順她麼?家裡家外啥事都不用她抄心,事事都聽她的,這個家也一直都是她在當,為啥她就不能替自己多想一些?
李有貴心裡如何想,李有地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莫紫菀落水這事不可能就這麼了了,又接著說道:“菀菀落水,宋嬸子身子本來就不好,這一刺激怕是身子更不好了,他們要是沒啥事還好,要是有個好歹,別怪我不念我們兄弟情。”說完便轉身往著莫家走去。
李有地話落,圍在周圍還沒散去的村民也跟著說了起來。
“這莫家也真是倒了黴了,這兩年好不容易才好過了一點,結果莫大叔又出事。現在菀菀又被推到了河裡!”這人說完就是一聲嘆息。
“村裡誰不曉得菀菀就是莫大叔和宋嬸子的眼珠子,要是菀菀有個啥事,怕是莫大叔和宋嬸子都要倒下不可。”
“宋嬸子現在不就倒下去了……”
話落,又一人接道:“可不是,想當初菀菀爹孃走的時候,莫大叔和宋嬸子就去了半條命,虧的是菀菀被救了起來,這要是遲一步……”
話雖然沒說完,可後面的話誰都知道是啥意思,另一個聲音又道:“走了,走了,我們也去看看莫大叔和宋嬸子,萬一有個啥事也好搭把手。”
李有貴聽得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一個巴掌又打在了李大崗身上,揪著他的耳朵不放,“還不給老子滾回去。”
李有貴想的是先回去,回家裡把家裡的雞捉一隻,再把這狗東西拉去好好道個歉。
再說俞思蓮等人七手八腳的把莫紫菀和宋南枝送回到屋裡後,俞思蓮親自幫著莫紫菀換好衣裳,又一再的問道:“菀菀,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莫紫菀吸了吸鼻子後回道:“鼻子有些堵,咽喉有點點痛。”
俞思蓮見她並無其他不適也略放些心下來,但還是說道:“等你韓叔叔回來,讓他再帶你去醫館看看。”
莫紫菀道:“嬸嬸,我沒事,我想先去看看奶奶。”落水的那一刻讓她又想起了自己在河水裡漂浮的夜晚,那種恐懼,無助,害怕又重新湧上心頭。那種害怕和無助直到宋南枝抱住了她才慢慢放下,到現在已不在害怕,反倒是更怕奶奶出事,回來的路上,她可是看著奶奶被人攙扶著,奶奶定是被自己落水的訊息給嚇到了。
俞思蓮看著莫紫菀,只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好。”
宋南枝無力靠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沒了血色,整個人毫無精神,除了胸口一起一伏之外,整個人就算是靠在椅子上都還微微顫抖著。
莫紫菀知道自己奶奶身體不好,特別是頭暈,時不時的又犯一下,可像今日這樣的,她還從來沒見過。
莫紫菀在走進屋子就見著宋南枝臉色蒼白,毫無精氣神的靠在椅子上,見她這樣,莫紫菀心裡難受極了。不但難受,還有害怕,害怕宋南枝一病不起……。
輕輕走上前去,把宋南枝冷如冰稜的手握在手裡輕輕喊道:“奶奶不怕,我沒事!我沒事了,我現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以後我也不亂跑了。”
宋南枝在莫紫菀醒過來後,心裡的大石就已經放下,只是自己就是渾身無力,提不起勁來,心裡也慌的很,回握著莫紫菀的說,喘著氣慢慢說道:“奶奶---沒事。”“歇一會---就好。”
莫紫菀聽話的道:“嗯,奶奶歇一會就好!我扶奶奶回房去歇會。”後又對著俞思蓮喊道:“嬸嬸,我扶不動奶奶,麻煩嬸嬸幫我扶下我奶扶到我床上去歇著。”一來是正屋裡有人陪著他爺爺在說話,再有就這奶奶這情況,她也怕爺爺看著再多擔心。
俞思蓮看著宋南枝,“嬸子,你先去菀菀房裡歇著!有啥事,我在這招呼著。”說著話時就伸手就把宋南枝扶起來,一旁的錢小翠也搭手上前幫忙。
何氏見著兩人已經扶起了宋南枝,看著莫紫菀關心道:“菀菀,你有沒有啥不舒服的?”
莫紫菀也實話說道:“就是開始有些害怕,現在也只有鼻子有點堵,喉嚨有點痛,其他都還好。”話鋒一轉又可憐巴巴的說道:“只是我奶奶被嚇的狠了!”
何氏見她乖巧的樣子,伸手摸著她的頭,“別怕,你奶奶只是嚇著了,歇息一陣子就好了。”實則心裡卻怕是宋南枝經此一嚇之後病情加重,萬一好不了了可咋辦?
莫紫菀說起宋南枝就哭了起來,道:“都怪大崗哥哥,她不推我的話,我就不會落水,我不落水,奶奶也不會被嚇的站不起來。”邊哭邊說,說完又仰起頭,睜著蓄滿淚水的雙眼看向何氏,“可我奶奶還要照顧我爺爺,要是奶奶也不好了,我爺爺怎麼辦?”
莫紫菀也覺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好好的去山上找藥材,又沒招誰惹誰,被人推下水不說還連累的家人擔驚受怕,加重病情!
家裡本就艱難,之前爺爺傷著腿的時候至少還有奶奶頂著,現在呢?看了看自己短胳膊短腿,只能是有心而力不足!所以此時她也不想就此放過害她落水之人,做錯了事總得要受到相應的懲罰,和承擔起該有的責任。至於李大崗但不擔得起這個責,她不需要去考慮,他們一大家子總會有人能擔得起。
何氏本來就不喜歡何有貴一家,特別是何有貴的娘,仗著她是自己的長輩,平日裡總愛在自己面前擺譜,可她也不好好想想,一個隔房長輩而已,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這回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還要怎麼護著你那不成器的那寶貝孫子。
這回,看不讓你們脫層皮!於是在莫紫菀的話後何氏就寬慰的說道:“菀菀乖,嬸子一定為你做主,肯定讓你有貴叔叔好好懲罰你大崗哥哥。”不但要懲罰,怕是還要賠上一些湯藥錢。
莫紫菀聽了何氏的話,心裡也有了些底,順著她的話孩子氣的接下去道:“嗯,打大崗哥哥的板子。”後又笑眯眯的對著何氏謝道:“謝謝何嬸嬸!”
莫紫菀雖年幼,但村裡人無不喜歡稱讚她,文文靜靜的,又乖巧,見誰都是笑眯眯的打著招呼,再加上從小就沒了雙親,這也讓村裡人對她多少有些憐惜。此時何氏見她又不像其他小孩受了委屈後就只知哇哇大哭,反而懂事的操心起他爺爺沒人照顧來,心裡的憐惜又多了幾分,“不謝,以後有啥事就來找嬸子,嬸子肯定幫你。”
莫紫菀有些遲疑的問道:“那何嬸嬸能幫我去請下廖爺爺嗎?”後面又補充道:“本來該我去的,可是我怕奶奶見不著我,又要擔心我,奶奶被嚇得病倒,連路都走不動,話也說不清了,我想請廖爺爺來幫我奶奶看看。”說完,眼裡的淚珠又是一滾就落了下來。
何氏嘆道:“乖孩子,你快去陪著你奶奶,何嬸嬸找人幫你去請你廖爺爺來看你奶奶。”
何氏也沒親自去,在李有地來到莫家院子的時候,他就把宋南枝的情況說給了他聽,當即李有地就喊了村裡的一個年輕小子去廖輝的家裡請人來。
隨即李有地走進莫庭雨躺著的屋裡,走上前就說道:“莫大叔,你放心,這事我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莫庭雨哪有不著急擔心的,一聽到莫紫菀落水就要下床,要不是來通知的人動作快,把他壓住了又勸了半天,他才耐著性子在屋裡等著。直到宋南枝和莫紫菀都回到家來他才放心下來。
這會見著李有地進屋來,這事雖讓他心裡有氣有火,但也不好對著不相關的發氣發火,只客氣的說道:“那就多謝有地你了!”隨後還說道:“菀菀她奶奶身子骨本來就不好,這回一嚇,怕是更不好了。”
李有地道:“莫叔放心,我讓人去請廖大夫來給嬸子看病了!”隨後又道:“就是菀菀也要看看,她本就小,這一嚇,又在水裡泡一陣,不看看我都不放心,莫叔只管放心,這醫藥費也肯定不會讓莫叔你出的。”
李有地一連兩個放心,卻是讓莫庭雨放心了不少,這會他也是掏心窩的對著李有地說道:“你有心了!前些年也多虧了大家,我和我老婆子才能把家裡事安頓好,把菀菀拉扯大。要說這都是娃們的一些小事,可我還是怕啊,這要是有材晚一步,你說叫我和菀菀她奶這日子還咋過下去……”莫庭雨就是現在想著心裡都怕得很,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就是他不說,屋裡的人都明白,現在經他一說,心裡更是忍不住嘆息,都知道菀菀就是他們兩個的命根子,要是菀菀沒了,他們怕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