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黑著,江穆就從簡陋的床上爬起來,穿好衣物,輕輕推開房門,拿上繩子與砍柴刀,順著黝黑的山路,爬到大山深處,找了一片山梨樹,一口氣砍了一大堆。
當天色微明,他已經扛著這一大捆木柴返回了自家的院子,而楚妃月早已起來,給他燒好溫水,煮好了飯菜,此刻已經揹著竹簍,去田間地頭割豬草。
兩人除了晚上,甚少交流,因為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計。
江穆要砍柴,和泥,制磚,燒炭,每隔幾日還要去山中揹回一些鐵礦石。
楚妃月則養了一群母雞,幾隻大鵝,五個豬仔,一頭小牛,還佃了五畝旱田。
兩人的行為似乎有些荒謬,只有他們自己明白在做什麼。
吃過早飯,江穆先是燒出一爐木炭,這才將揹回的鐵礦石倒在院子裡,接著明晃晃的陽光,他一塊塊的挑選著,打量著,憑直覺判斷著。
但不下結論。
也不額外思考其他的。
只是儘量靠近一種荒蠻矇昧的狀態。
礦石需要重新拿大錘砸碎,再放入爐子裡,熔鍊成雜質極多的鐵水,鐵水冷卻,再重新燒紅,用大錘不停鍛打。
出一塊好鐵,往往需要上萬錘的敲打。
當然,這沒有什麼規律可言,江穆也不是為了最後呈現的那塊好鐵。
他只是在尋找,並建立對這個天地的全新理解。
於細微處見知著,於毫釐間定乾坤。
他曾經不是不理解這方天地,而是缺乏全面的瞭解,他現在要將其全部整合起來,從別人的,變成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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