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勢從那日起便愈發沉重,除了不定時的低熱、盜汗和咳嗽,更多了胸疼和呼吸不暢等症狀,大部分時候都病臥在床。
隨行御醫診斷下來,竟說我抑鬱太過,加上風寒久治不愈,已傷了肺腑,釀成頗是嚴重的肺疾,若不好好調理,恐有性命之憂。
從來都說,怒傷肝,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
我向來行事任性,竟沒想過抑鬱成疾這個詞有一天會落到我身上。
寧都那邊的政事已經好久沒有音訊傳來,想必蕭寶溶知道我病著,不許人來打擾我。
蕭寶溶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又一心想做有為明君,獨自處理著那些繁雜的朝政之事,也很是操勞了。
何況總是我負了他的心意,我心虛地再不敢拿我的病情去亂他心神,遂嚴令御醫不得透露我的真實病況,每日一次報往寧都的例行病況,也只許說我風寒反覆,一時未愈。
縱然心情依舊悶悶得無法放開,但我身邊從來都有著最好的醫藥,只要慢慢調理,想來恢復起來並不困難。
母親三七時,我覺得精神略好些,強撐著到她墳前去上一柱香。
我自然知道她絕對不會願意和齊明帝或蕭彥合葬,只在相山一處景緻清麗的向陽山坡建了座單獨的陵墓。
此時春意將盡,上山時見到的粉白杏花已經不見,青青的杏子蕭蕭落落掛在枝頭。
我跪在墓前,才上了香,燒了幾張紙錢,便覺得心慌氣促,腳底浮軟,只得由著小落扶我坐在一邊,看著小惜幫我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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