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看不到,或者假裝看不到他從施予者轉為被施予者的荒涼和黯然,由著他用詩書和女人排遣心底的憂思,狠著心腸讓他等,讓他忍,直到他等不了,忍不住,如今在和我說,累了,不想再等……
潸潸落下淚來,我正要走過去時,蕭寶溶輕咳一聲,抬高了聲音,略帶沙啞地喚道:“來人,送公主回去。”
小落、小惜等應聲而入,略帶詫異地望著我和蕭寶溶隔著道輕帷淚落漣漣。
竭力忍住淚,胡亂在袖子上擦乾了,我憋著尖細著嗓音,向他高聲道:“三哥,我一定會回來,一定不會讓你等!”
我說著,飛快地跑出了房,奔下樓去。
冬日的夜晚,連臘梅的暗香都冷得徹骨。
或許,在寒冷的日子裡生活得久了,才會連散出的香味都冰冷而絕望。
被折下的梅,維持著梅枝最後生命的水,等不下去的人……
話裡話外,深濃的不祥如這慘淡的黑夜一般,再多的燈光燭火也化不開分毫。
直到坐回公主彩輿上,我還是不安著,只得令人傳了唐寂前來公主府見。
因了我的緣故,唐寂在改朝換代後並未受影響,反而步步高昇,目前正是京中禁衛軍統領,掌握了寧都城內一半以上的兵馬,皇宮內外的安全,自然也是他的職責範圍之內。
我叫他來,只是特地吩咐了他,留心頤懷堂的動靜,每日都必須親自去巡察一次。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詢問留守在公主府的端木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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