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妃自然是不肯罷休的,也不和我吵,聯合了其他妃嬪等人去找拓跋軻告狀。拓跋軻好言安撫了一番,令太醫看了並無大恙,傳旨扣我一年的脂粉銀彌補曼妃,就算是罰過我了。
我從小錦衣玉食,對一年的脂粉銀是多少根本沒概念。何況我早晚會逃開,連一屋子的金銀珠寶也從沒放在眼裡,何況那個虛無縹緲的一年脂粉銀?
晚上侍寢時,拓跋軻提到這事,也只拍拍我的頭,道:“活潑些是好事。可眼看越長越高了,不許太任性了!敢恃寵生驕,朕也會好好罰你!”
我踮著腳,親一親他的唇,笑嘻嘻地問他:“怎麼罰?”
拓跋軻嘴角硬朗的弧度即刻如冰雪融化,一把將我兜到懷裡,嘆道:“死丫頭,以為朕捨不得麼?”
我當然知道他捨得。
在初八正式行冊封妃禮的那天,我接到的明黃色玉軸詔書珍貴無比。
它不僅確定了我將在北魏活得尊榮,還確定了我會死得尊榮。
詔書明示天下,魏帝大行之日,墨妃將相殉於帝陵,以報這荷天載地的大恩大德。
也就是說,哪怕他明天攻打南齊戰死了,後天我便得被一段白綾勒死,或一杯毒酒鳩殺,和他在地下繼續做一對鬼帝妃。
果然恩愛得很,所以做鬼也不放過我。
頒佈我這項“無上榮寵”的時候,拓跋頊也在跟前。他觀禮時沉著肅穆,高貴端雅的模樣,一如他北魏帝國儲君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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