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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壽活了二十多年,就從未見過眼前這般靡亂的情形——
平時儀態萬千、舉止優雅的高門貴婦,此刻都爭相挽著袖子、髮髻鬆散、面紅耳赤地圍著書案中間的骰子鬧騰開了。
“大!大!六點,一定是六點!”
“放屁,我說是小點,接連三把都是小點!”
“你滿口噴糞,我今天定要贏得你連肚兜都不剩……”
“來啊,誰怕誰!”
……
秦壽眉心突突地跳,他伸出指尖捏了捏,那一線丹朱色就越發的豔紅如血。
他只是聽延安回稟,公主最近幾乎每日都邀各高門夫人上門,疑是聚在一起賭開了,他初初並未在意,後宅婦人多寂寥,偶爾玩玩葉子牌也是可行的。
直到今日,延安大驚失色的來跟他說,府中上萬的現銀幾乎所剩無幾,他這才興起心思轉道過來瞧瞧,不成想竟見到這樣一番光景。
在院中賭在興頭上的各家夫人並未注意秦壽的到來,他分花拂柳直接進了花廳,才見廳中居然也是擺了好幾桌的牌九,一些他見過的沒見過的婦人玩的正快活。
他皺眉,越過去就見雒妃衣衫不甚整齊地趴在黑漆三圍羅漢榻上,枕著紫羅蘭色的牡丹迎枕,醉醺醺地摸著手裡的馬吊牌,她腳邊還空了好些長嘴酒壺,分明是既賭了又喝酒了。
他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鼻端嗅到一股子蓮花釀的清香,他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息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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