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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永康帝就慘了。
他從王太宰手裡的傀儡,變成了桓太尉手裡的傀儡。
哦,不對,如今桓風已經自封為太宰了。
桓風掌控朝政大權後,第一件事就是打壓僑姓世族的文官勢力——武官勢力已經被他全部掌控,他根本不需要操心了,接下來要管的就是文官勢力。
想要打壓這些僑姓世族,唯一的辦法就是更加大力扶持寒門子弟和吳姓世族的子弟。
但是在武官被他全部換掉之後,僑姓世族就發了威,想盡各種辦法不讓他碰文官,更有陳郡謝氏與琅琊王氏聯合對抗自己,對抗譙國桓氏,所以桓風很是頭疼。
再加上北伐連連失利,而大魏更是常常率軍攻打大晉北疆,桓風再內憂外患中便這麼生生氣出了病來。
心腹請來太醫給桓風看病,太醫語重心長地勸解桓風:“太宰此番憂心成疾,急火攻心,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桓風坐在床榻上一言不發。
等到太醫開了藥離開,他老老實實吃了幾天藥,隨後再次去了一趟揚州。
當桓風來到揚州壽春時,時間已經臘月八日。
這裡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色覆蓋整片江南,一片銀裝素裹的分外美麗。
刺史府邸前,兩個看門童正在掃門前積雪,察覺到有人到來,遂抬頭看了一眼。
少年玄衣玉冠,有些蒼白的眉眼甚是好看,瞧著也有幾分熟悉。
門童們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來,這個人好像是桓家三郎。
他如今都是大晉的太宰了誒。
兩個門童放下掃帚,朝著桓風恭恭敬敬行禮:“草民見過太宰。”
“不必多禮,刺史可在府中?”桓風捂拳咳嗽一陣,攏了攏大氅,出口問道。
“回太宰,我家主公正在府中,草民這便去通報,還請太宰稍等片刻。”一個門童想了想,繼續作揖,隨後離開。
不多時,謝遠便走了出來,看到面色蒼白的桓風愣了愣,隨後作揖:“太宰。”
“都是朋友,圖南便不必與我行禮了。”桓風失笑。
謝遠也跟著笑,遂迎桓風入內。
“許久不見,三郎怎的清減了這麼多?”長廊盡頭的小屋中,謝遠搬來兩個熱乎乎的火爐子,燒起銀絲炭給桓風取暖。
桓風端著茶盞,苦笑道:“朝事煩身,成日擔心北疆將士打不過大魏,如此內憂外患,一口氣沒上來而已。”
“三郎如今手下能人眾多,又有心腹幫著處理朝政,大不必如此憂心。”謝遠蹙眉。
這樣憂慮下去,桓風遲早要出大問題的。
“那些人遠不及圖南知我心思,有些聰明的,我想給他們做個文官,文官卻都被僑姓世家霸佔著動彈不得。”桓風搖頭,又苦笑。
謝遠抿唇。
朝廷的事情他略有耳聞。
因為桓風換掉了全部的武官,拉滿了僑姓世族的仇恨,所以才引來如今的僵局。
“其實,也未嘗不可打破。”謝遠思忖片刻,將他的想法提了出來。
桓風聽罷,目光一亮,隨後感慨:“若圖南願意入朝便好了。”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謝遠微微一笑。
桓風愣了愣,明白了謝遠的意思,當即面露欣喜之色:“圖南此話當真?”
“嗯。”
“好,你且在此等我!”
兩個門童看到桓風出門時眼睛亮蹭蹭的,身上的憂鬱也一掃而空,不免好奇他和主公談了什麼。
但也不敢多問,而是繼續掃雪。
永康四年,大年初一,兩道聖旨降臨揚州刺史府。
一道聖旨上明確說了,準允謝遠升官,考慮其功績甚佳,遂拜為司徒,著即刻入朝。
另一道聖旨,則是升崔珩為新任揚州刺史。
當兩道聖旨頒佈下來的時候,眾人除了震驚,便是好奇桓風怎麼說服那些僑姓世族,給了謝遠三公之位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