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半個月前。
“姬魚,你是不知道,王兆陽以前最喜歡吃辣,我倆擼串能擼小兩百塊錢的。可是自打美國回來以後,王兆陽居然改吃甜了。那麼大一塊巧克力,嘎嘣嘎嘣就嚥下去了。八寸的披薩,一頓吃仨。奶油蛋糕不離口。天知道,他以前最討厭吃甜食。”
黃由的蘭花指離開方向盤比劃著,看的姬魚一陣緊張,忙道:“安全第一,好好開車。”
“哦哦。”黃由握方向盤,豎起另一隻手蘭花指,繼續道:“還有咖啡,以前不怎麼喝咖啡,現在一包咖啡豆喝不了兩三天,還專門喝貓屎那種。天知道,他以前最愛喝茶,還說咖啡是西方人的習慣,不利於養生,喝茶才是養生之道。要刮油,刮肚子裡的油,減肥。光這半個月肥了得有個五六斤。”
黃由越說越惱,“以前朝九晚五,挺按時作息的,現在倒好,白天睡覺,晚上精神得很。一開始,我還以為美國時差沒倒過來,後來半個月了,還這樣。性子跟以前也不一樣,常常一個人嘟囔外國話。一串一串的吐字母。找了幾個當地有名氣的神婆和法師,都說沒有被附身,可我就是知道,一定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跟著他。”
聽他這麼說,姬魚也覺得異常。對於附身這事,黃由挺有發言權的,從小到大沒少見。可是那麼多神婆和法師去看,怎麼會看不出異常呢。一般來說,可能法力不夠,鎮不住邪,但附身是應該看出來的。
裡面,肯定有蹊蹺。
第12章 不服的站出來
看得出黃由很焦躁,蘭花指翹了一路,話題全都圍著他朋友轉。車很快到達海邊別墅,一樁四層小樓,前後帶著大花園,相當氣派豪華。天還沒亮,姬魚看看時間,還不到四點。
從樓下可以看到,二樓一間房裡亮著燈,隱隱聽到激昂的音樂聲。黃由苦笑道:“兆陽現在還喜歡上了跳舞,我猜那不乾淨的東西就是美國帶回來的,說不定就是個屁股大胸大的洋妞。”
“上去看看。”
走上二樓,音樂聲更加吵得慌。黃油站在門口,手握上門把,又拿了下來,面上有些猶豫。
“怎麼了?”姬魚問。
“他…他現在脾氣不太好,一會兒有什麼冒犯,你別介意,我先替他向你道歉。”
“要是有鬼附身,性子大變不奇怪。”
推開門,只見一個身穿白色睡袍的男人一手拿煙,一手拿瓶紅酒,正站在窗前向下看。
“小黃,你帶來的女人是誰?”言語平靜,可是狠狠將菸頭摁在菸灰缸裡的動作暴露了他的不滿。
黃由面色不好看,又生怕他生氣,帶著姬魚走進房間,帶著一絲卑微解釋說:“兆陽你別生氣,她是我的朋友姬魚,我跟你提過的,以前我公司樓下的咖啡店美女老闆。”
王兆陽頭也不回,也不知看窗外的什麼,沉默了片刻,道:“我不喜歡你和其他女人接觸,你是知道的。”
“兆陽。”黃由走過去,撫上他的手臂,“你最近身體不大好,我很擔心你。我這位朋友不是一般人,說不定能夠——”
“能夠什麼!”王兆陽高聲制止,對黃由道:“出去,我沒事。”
之前姬魚懷疑黃由和他的朋友關係不簡單,現在能確定他們是愛人關係。黃由這個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他特別喜歡王兆陽。
黃由臉色發白,滿是失望和擔憂,和姬魚出門房間。
一出門,黃由急急問:“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鬼附身?他以前,從不這樣跟我說話。”
“是。”姬魚很肯定,“還不少。”
“什麼?!”黃由快瘋了,兩手插入頭髮一陣亂揉。“還不少是什麼意思?現在鬼附身都能搞團購了?”
“你先不用急,他身上的鬼,的確有些特殊。他們並沒有附著在他身上,而是附著在他的靈識。也就是說,王兆陽潛意識裡與他們達成某一種共識,形成一種契約。”
黃由有些明白了,“是王兆陽自願的,對嗎?”
姬魚點頭,“是這樣。如果強行破壞這種約定,將鬼驅走,損王兆陽的壽。要將鬼驅走,需要知道交換的條件是什麼。他有沒有告訴你,在外面發生什麼異常?”
“我不知道。”王兆陽這回去美國是一個人去的,沒人跟著。“我去問問他?”
姬魚搖搖頭,“別問了。”現在身上的鬼很警惕,問也問不出什麼。
黃由鼻子一酸,淌出兩行淚,“那可怎麼辦。”
“你說他白天睡覺對吧,那就等他睡著了再問。”
“睡著了怎麼問?”
姬魚疲憊的捏捏後頸,“問鬼。”
黃由渾身發冷,打了個哆嗦。
姬魚回房休息,等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黃由讓傭人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倆人邊吃邊聊。一開始聽聞姬魚到鄉下開農家樂,黃由很不理解。偏遠落後的地方,人家都往外跑,就她往村裡奔。
在大城市多好,什麼都方便,找男朋友也好找,何況咖啡廳開的紅火,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後來見姬魚拍過來的照片,聽她講種植的水果蔬菜,黃由也轉了念頭,想去她的農家樂裡看看,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魅力。
黃由坦然了跟王兆陽的關係。兩個人偶然在一場時裝釋出會上認識,可以說一見鍾情。同性相愛在世俗眼光裡很難被接受,於是黃由離開了原來的公司,在海口從事設計,與王兆陽過上了小日子。王兆陽很能幹,能力也強,對他挺好的。說到這個,黃由一臉幸福,可是一想起王兆陽現在的樣子,又愁的不行。
下午一點,太陽光最火辣的時候,姬魚打開了王兆陽睡覺的房門。屋裡昏暗一片,菸酒味濃重嗆鼻。黃由要拉開簾子和窗子,姬魚攔下他,伸手開啟燈。
沙發上的王兆陽從睡夢中睜開眼睛,不滿道:“出去,都出去。”
姬魚一揮手,金色符咒飛上了他的腦門。只見王兆陽渾身抽搐,嘴裡一陣嘰哩哇啦,嚇得黃由臉色慘白。
“姬魚,好姬魚,千萬別把我家兆陽貼傻了,妹妹的下半輩子都靠你了。”
姬魚拍拍手,指指前面,“喂,說你呢,別跑,一個個排隊站好。哪個亂了隊形,我讓他魂飛魄散。快點往外出,你們這麼一堆在人家身體裡待著好意思?別擠別擠,那個長頭髮的,說你呢。”
姬魚順手拿起一隻紅酒瓶,作勢要往前扔,大聲呵斥:“就是你,再瞪眼老子盤你。”
黃油在一邊,腿都嚇軟了,帶著哭腔小聲叨叨,“咋回事,他們可別把兆陽撐壞了。還有多少啊,一趟火車也該過去了。”
姬魚在他額前畫了個符,黃由看到眼前景象,兩腿一軟摔在地上,頓時想哭。只見屋裡滿滿當當,自己身邊都站滿了鬼。黑面板的,白面板的,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