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走得並不快,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暗,雲層越來越低,很快,瀝瀝地下起了雨。前面並沒有傳令下來休息,冒雨繼續前行。
雨並沒有持續多久,傍晚時分,天際模糊可見夕陽橘紅的餘暉,隊伍在一處旅館前停下。王孫牟下令就地紮營,寺人衿過來攙我下車,和觪他們一起走進旅館。幾名館人急急迎了出來,行禮問安,領我們進到堂中,安排歇宿。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溼漉漉的。士卒隨人徒步而行,無遮無擋,自然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兵車和役車上沒有車蓋,上面的乘者同樣澆了一身的水;觪和舅舅以及其它的卿士大夫,雖然有個車蓋,卻擋不住風雨,也不能倖免。唯獨我的車除了車蓋還有車帷,所以我仍然好端端的。
館人將我領到一間房內,照吩咐送來熱水。我打發寺人衿去把溼衣服換掉,自己跳進桶裡洗澡。沐浴後,我回到堂上,眾人早已更衣完畢,正在座上閒談。我向他們行禮,坐到觪身旁一起用膳。
晚上和觪聊天,他問我第一次來成周,覺得開不開心。我說當然開心,因為遇到了燮。觪笑著說,就知道我會這麼答,他這次來也很開心,因為他認識了子熙。
子熙?我問:“子熙是何人?”
觪奇怪地看我,說:“姮不知道?便是卿士輿,字子熙。”
“哦,”我點點頭:“不想他一十六少年,竟已有字。”
觪笑道:“他已冠禮,怎會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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