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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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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高舉著軍校的錄取通知,從鎮上飛奔幾十裡跑進家門,要把天大的喜訊告訴爺爺的時候,老人走完了七十三年的生命里程,在竹製的小床裡蜷成一團,縮得只有嬰兒般大小。

手裡握著一張存摺和他抱著海天拍的照片,昏暗的燈光下,隱隱看到存摺上列印著石海天的名字。

“對不起,是我讓你想起了往事。”瑾萱輕輕撥了撥海天的手掌。

“不,這些事我一刻都不會忘記,你看,這是我最寶貴的東西。”海天拉出脖子上的項鍊。

是一根不鏽鋼的鏈子,底下掛著不鏽鋼的吊墜,瑾萱一直以為,那是塊特製的懷錶,嚴格來說,不能稱為吊墜,因為這個圓形的吊牌,比普通的懷錶整整大了一圈。

海天輕輕一按,這吊牌卻是個相框,裡面放了存摺和一張發黃的小照片。

照片上,一位慈祥的老人,把嬰兒抱在懷裡,親吻著寶寶的額頭。底下的小字寫著:“海天週歲留念”。

“了不起的老人,這麼愛你,是上天賜給你的爺爺。”老人滿是皺紋的粗糙大手,深深打動了瑾萱,隔著照片都能感覺到愛。這愛厚實,溫馨,堅定不移。

“他是天底下最疼我的爺爺!”石海天默默地念叨著。

落日的餘暉佈滿山谷,風兒掠過,蟲兒低鳴,海天緊緊拉住瑾萱的手,彷彿看到爺爺挑著貨擔,朝他倆走來,嘴裡說著祝福的話語。

“你個老小子!還沒死透啊?”瑾萱和海天醉心在江南小鎮的溫柔暖陽裡,忽聽陀淘一聲大喊。

海天跟瑾萱說起往事,沉醉在江南小鎮的溫馨情懷裡,忽聽陀淘一聲大喝,趕忙循聲跑去。

“爺爺!陸仇沒死!”陀淘和林正扛著打來的野雞,衝著陀子到大喊。

“啊?!”老陀子大吃一驚,仇恨再度湧起,拔出玄鐵彎刀,飛奔而來。

一處凹進去的石洞裡,陸仇抱著孫德旺,對陀淘的大喊大叫充耳不聞,一隻手貼住孫德旺後背,腦袋上都是汗珠,白色大褂上,斑斑點點,佈滿血跡。

孫德旺躺在陸仇懷裡,臉色死灰,呼吸急促,一襲灰衣被撕扯得破爛不堪,右邊空空蕩蕩的衣袖耷拉著拖到地上。

“老匹夫!”陀子到彎刀高舉,大喝一聲,卻遲遲砍不下去。

“少爺,別…費力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孫德旺勉強提起一口真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閉嘴!你死不了的!”陸仇一聲輕喝,看似嚴厲,卻透著無限關愛。

“少爺,聽…聽…我說,陸家還…沒後呢。”孫德旺睜開渾濁的雙眼。

陸仇都八十多歲的人了,孫德旺還惦記著給陸家留後,眾人聽在耳裡,不知為何,想笑,卻有想哭。

“我都快入土的人了,你還惦記這個,別說話,先把你救活了再說。”陸仇輕聲說道。

“陸仇!別裝模作樣!出來受死!”陀子到拿玄鐵刀往石壁上一砍,硬生生削去一片石頭。

“少…爺,扶…我起…來,自己…的…命自己知道,快扶我起…來。”孫德旺想伸出左手,卻無力的滑落。

陸仇對陀子到的挑釁無動於衷,輕輕抱起孫德旺,讓他斜躺在自己懷裡。

“老陀…子,求你放…過我家少…爺,本不該求你…的,我們惡貫滿…盈,罪…罪…有應得,德旺只想…請…你放過我家少…爺,他也八十…幾歲的人了,活…不了幾年,好…好…嗎?”孫德旺吃力地說著,不時從嘴裡吐出血來,因為激動,差點閉過氣去。

“放屁!還我妻子命來!”陀子到老淚縱橫,玄鐵刀朝陸仇迎面劈下,嚇得瑾萱驚叫一聲,又不好阻攔,畢竟人家有殺妻之仇。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往事了了,何苦執著?阿彌陀佛!”陀子到揮刀正要砍下,卻聽有人高誦謁語,如晴天霹靂,夏日驚雷。

“啊!啊!”老陀子連聲長叫,揮舞著鋼刀,轉頭朝五龍潭跑去,飛身躍入潭中,對著潭水一陣猛劈狂砍。

大家正驚愕間,只見一人,白袍飄飄,沿著五龍潭向陀子到走去,嘴裡不停地念叨,正是先決老人。

陀淘也看得驚了,竟忘了前去制止爺爺。陀子到在潭中好一通發洩,猛地從水中躍起,一頭扎入潭底,好久沒有上來。

“爺爺!爺爺!”陀淘飛奔入水,潛進去尋找爺爺。

“啊!”潭中水花亂翻,陀子到從水底飛身竄出,坐到潭邊的地上,不言不語,陀淘的呼喊,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娃子,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會,放心,你爺爺沒事。”先決老人拉著陀淘,向眾人走來。

椒鹽錯石海天他們跟老神仙打過招呼後,分立兩旁,老人走到陸仇跟前,看了看孫德旺。

“人世因果,莫非前定,過去的事都讓他過去吧,瑾萱,你可願意救他二人?”先決老人問道。

“老神仙,我…我?”瑾萱莫名其妙,陸仇都救不了孫德旺,她有什麼本事啊?

“金線環蛇在他腹中,你有五色杜鵑花,可以救他。”先決老人跟瑾萱說。

“罷了!陸仇一生,惡貫滿盈,萬死不足解恨,你們若是救了德旺,老夫隨你們處置。”陸仇誠懇地說道。

“瑾萱,你只需解下五色花,給他吃下一片花瓣,再用紫檀珠子在他鼻端燻上片刻,金線環蛇即可化為血水,此毒立解。”老先問告訴瑾萱驅蛇之法。

“好!他倆年紀這麼大了,雖然作惡多端,我可以先救他。”瑾萱掏出項鍊,開啟紫檀珠,取了一片五色花,放入孫德旺口中,隨後把紫檀珠交到陸仇手中。

沒過多久,孫德旺“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上的黑氣漸漸褪去,恢復了正常的紅潤。

又過了許久,孫德旺在陸仇懷裡坐起,一運氣息,竟然暢通無阻,身體好像比之前還矯健了不少。

“孫德旺承蒙各位相救,大恩不言謝,必當用行動向諸位致敬。”趕忙單掌一豎,朝眾人躬身行禮後,站到陸仇身後。

“陸仇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諸位有何吩咐,儘管開口。”陸仇站起身來,把紫檀珠還給瑾萱,朝眾人拱手說道。

“爺爺!你為什麼要陷害邱爺爺?”瑾萱壓著聲音問道。

“邱雲鶴是我害的,和梁兆軒無關,是我模仿你爺爺筆跡,寫的大字報,把邱雲鶴誣陷致死的。”陸仇說道。

陸仇身懷殺父之仇,從出生開始,母親就時刻提醒他,給他起名陸仇,也是要他牢記這段仇恨。

長大成人後,打探到邱楠和梁道然的訊息,帶著母親,千里迢迢從成都趕往古城。

誰想到,在半路上遇上國共兩黨的戰爭,母親死於流彈,陸仇悲憤交加,揹著母親的遺骨,回到成都,守孝三年後,留下孫德旺看守成都老宅,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古城。

彼時新中國已經成立,陸仇曾經好幾次想行刺邱楠和梁道然,都差點被公丨安丨發現,不得已暫時潛伏下來。

這一潛就是多年,邱楠和梁道然也已過世。使盡千方百計,終於和梁道然的兒子梁兆軒結識,兩人常在酒肆茶樓高談闊論,屢有詩文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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