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扎走了，雍西的生活又恢復了從前，擠奶、放牧、提煉酥油，日復一日。

這萬里無垠的無人區，有野犛牛、有熊、有狼，獨獨缺兩條腿的男人。

公扎離去時的背影，馬蹄揚起的一縷煙塵永遠留在了姑娘心上。多想幫他抹去眉間的鬱色，儘管不知那鬱色是為何而起。

她知道，這個男人將不再回來。

雍西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根本沒注意到犛牛群裡什麼時候多了兩頭個體龐大的雄性野犛牛。

雍西把小辮甩在身後，一揚烏爾朵，一顆石子向右飛了出去，她想把邊上的四頭母犛牛趕回群裡。

其中兩頭牛突然昂起了頭，圓圓的眼睛看著雍西，脊毛豎了起來，眼看就要衝過來。

雍西的心一驚，野犛牛！怎麼會有兩頭野犛牛啊？

雍西一看野犛牛的架勢，趕緊翻身上馬，韁繩一帶往旁邊的小山坡跑去。

雍西拉著馬停在了山坡的最高點，晨風輕拂著長辮向後微微飛揚。她看著低凹處的犛牛群，皺緊眉頭。

獒不時衝過去狂叫兩聲，野犛牛渾然不把獒放在眼裡，只在獒叫得它們煩的時候才揚起蹄子、昂著牛頭追上幾步。看獒走遠了，依舊回到犛牛群裡。

其他公牛對突然闖進群裡跟自己爭奪配偶的兩個體形龐大的傢伙也只能乾瞪眼。

人若少了，知道硬趕是趕不走的，只能等著交配季節過後，野犛牛自動離開。

跟以往任何一次一樣，雍西只能等著。她唯一擔心的是，野犛牛把家犛牛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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