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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身上又無可作為憑證之物,怕是會有所延誤。”

無極心一動,手心無聲攥緊。良久,他無聲地一嘆,輕道:“無極最大的遺憾,就是無法護得老將軍周全。”其他人皆出言寬慰,而後又令傳令兵將這好訊息傳回臨緇。

訊息傳回齊宮,季容正好和近臣在殿中議事,聽到這個訊息,便高興地坐都坐不住,急忙擬詔,要召回無極。武安侯笑著道:“王上切勿著急,少騎郎將此回立了大功,可謂是軍心所歸。楚軍也已經撤退,我齊國大軍也不好久佔邊界,以免落人口實。”

“你說的對。寡人現在就命人傳諭,令無極班師回朝!”季容下達諭旨,令無極整頓齊軍,留下一位將軍和五千人長駐關中,其餘都撤回齊國境內。待重臣離去,季容難掩喜色,站起來抓住趙黔說:“寡人就知道,他定然還活著!”

只看趙將軍微微莞爾,季容向來剋制克己,鮮少像這樣,喜色全寫在臉上。趙黔自年少伴君,從不曾見過季容這樣,他道:“少騎郎將失蹤以來,王上就一直坐臥不安,眾臣看在眼裡,無不擔憂。”他又說,“——還有王后。”

聽到他的話,季容臉上的喜色微微收斂,說:“你是不是覺得,寡人為一個臣子如此,著實不妥?”趙黔道:“黔以為,王上自有分寸。”

季容看著他,趙黔神色如故。他輕輕頷首:“寡人明白,你下去罷。”

趙黔抱拳,然後轉身退了出去。齊王站在空曠的大殿中,他只覺胸口的火一點點被澆熄,儘管歡喜依舊,卻彷彿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陰影。

齊王的諭令傳達下去,齊軍撤離涵關。到了年底,臨緇城門大開,六師歸朝,全城的百姓夾道迎接。長長的隊伍前頭,有一玄甲少年坐在馬背上。經此一戰,少年無極的名聲不脛而走,有人說他身長十尺,天生孔武有力,也有人說他相貌凶神惡煞,可鎮鬼神,也有傳言說他是春君蘇闔又一次來到凡間,以救齊國……

隊伍從城門進入,到要透過齊宮前頭的玄武門時,無極便要下馬。玄武門是通往王宮大殿的正門,除了天子和天子使者之外,其他人經過此門,都必須下馬行走。無極要下馬時,門司令卻朗聲宣讀齊王旨意:“王上曰,少騎郎將退敵有功,特此准許郎將騎馬入門——”

無極微怔,隨後歡喜地一拜:“謝王上恩典!”之後少年回到馬背上,他看著眼前宏偉的玄武宮門,朗聲道:“開宮門。”

門司令長喝:“開宮門,迎聖師回朝——”

硃紅的宮門緩緩開啟來,無極抬起眼,刺眼的光芒照耀下來。百官站在宮道上,而在道路的盡頭,他的視線沿著一層層石階而上,便瞧見了那一道玄色的身影。季容身披重袍,頭戴冕冠,那身姿清癯修長,和身後那座巨大的宮殿比起來顯得單薄,但是,這卻是無極的心目之中,最為神往的一道風景。

齊王季容親自到殿外迎接將士們歸來,之後破例在金麟殿舉宴酬軍。季容舉起酒觴:“能看到寡人的將士們安然歸來,寡人深感欣慰,這次我齊國大敗楚國,都有賴於將士們的付出。寡人在這裡敬你們!”

這個晚宴只是洗塵宴,在這之後,還會在大朝時論功行賞。宴上,眾人興致極高,畢竟楚國自以為強大,長期以來不將齊國放在眼中,楚國之敗,對人人來說,無疑是出了一口惡氣。無極此時還未得到封賞,故仍只是一名郎將,可也賜了座位,只是距離王座有些距離。他身邊自不乏人來敬酒,只不過,他的視線一直默默地追隨著上頭那一道影子。

只看,季容又令人添酒,他臉上添了幾分感慨,道:“這一杯,寡人要敬白老將軍、崔彥將軍,以及戰場上犧牲的無數英靈。眾臣聽聞,皆舉起酒觴:“敬白老將軍、敬崔彥將軍。”

無極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時候,一個宮奴走過來,對著無極小聲道:“王上請郎將酒後到秋陽宮一敘。”無極雙眼登時一亮,臉色卻不變,故作平靜地點頭:“我知道了。”

第十一章

宴後,無極並未離開王宮。他跟著宮人,一路走到了內宮深處的天子寢殿。

秋陽宮十年如一日,明晃晃的燈火燦亮如星,他踏進內殿之中,終於瞧見了那個比星子還要來得明亮之人。季容剛換下禮袍,卸了玉冠,如絲一般的墨髮長長地墜在腦後,唯有鬢邊的灰白,比上次無極離開齊宮時,似乎又多了幾綹。縱算是如此,他仍是如霞姿月韻,放下手裡的奏疏,對少年溫婉一笑:“來了?”

無極驀地回神,似急於掩飾什麼一樣,垂下眼去,走進去跪地拜道:“末將……無極拜見王上。”他聞到了滿室濃郁的沉香,那是季容身上一樣的氣息。想是方才飲多了幾杯,現在他覺得喉間燥熱乾澀,不由暗暗吞嚥。

“起來罷。”季容緩慢地坐到席上,他看著那慢慢站起來的少年。

無極今年近十七,已經上過戰場,並且還立了大功,這樣的成就,便是為將幾十年,也不一定能與他匹及。季容不禁喚:“無極,來寡人身邊。”

論規矩,除了侍衛,武將若是佩刀,需站在國主十步之外。無極聽到王上溫柔的叫喚,也忘了這個規矩,一步步地走到季容的身邊。瑩亮的火光下,齊王端詳著他的少年將軍——比起離開宮殿的那會子,無極的身量又拔長了不少,原是和季容差不多高,今也勝過他一頭了。無極的面板黝黑了不少,鴉羽般的眼睫低垂著,就像是一隻溫順下來的狼。

季容細細地打量著他,眼睛眨也不眨,他忍不住捏了捏無極的肩頭,順著撫摸下來,碰到他的掌心。無極的手掌寬大而粗糙,十指佈滿了繭子,指頭有許多猙獰的裂傷,瞧得季容心口緊緊揪在了一塊兒,他抬頭望著少年,輕聲而鄭重地說:“無極,你受苦了。”

在齊王碰觸他的時候,無極的心就提了起來,當那雙手如絲絹一樣,沿著他的胳膊滑下來時,他覺得胸口緊得像是要撕扯開來了一樣。他是如此地想要握住它們、讓它們撫過自己的臉龐、脖子、還有身軀……

無極強壓下那些凌亂的念頭,嘴角扯了扯,說:“能聽到王上說這一句話,無極就是死,也無憾了。”

“切莫口出狂言,寡人何時要你去送命了?”季容的聲音提了起來,竟是有些激動。無極連忙改口:“是無極失言,無極……無極還要侍奉王上一輩子,無極絕對不會輕易死的。”跟著又柔聲道,“無極說過,最晚六月,必帶著大軍回來,未料竟又遲了半年,請王上降罪。”

和楚國的一戰,打了整整快一年,這一年來的每一夜,季容就沒好好地合過眼。無極早就聽說,王上為了前線的將士,日夜必祈福,雖說不是為了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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