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塵目測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估算了一下自己從開啟臨境隧道加上進入隧道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忍不住一陣絕望。
他現在只想雙手離開鍵盤,打出一個gg。
面對著紅衣柳涵,應無塵選擇雙手抱頭的蹲下,臨蹲下之前還不忘提醒一句:“別打臉。”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對峙了半晌,最後還是紅衣柳涵輕笑了一聲:“你果然跟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能知道你叫什麼嗎?”
應無塵鬆開抱頭的雙手,微微測過腦袋從手臂的縫隙觀察著。
他怕柳涵故意讓自己抬頭,好對著自己的帥臉飛起就是一腳。
等確定了柳涵是真心的想要詢問自己姓名時,應無塵這才站了起來,還不忘騷包似的甩了一下頭髮:“在下李白尼!”
“李、白、尼,有趣的名字,我記下了。”
應無塵看著她一字一頓的念李白尼的名字,心中一陣抽搐。
你可得好好記住了,千萬別忘了這名字,最好是以後找你主人告狀的時候也用這個名字就行,千萬別記錯了。
應無塵悄悄打量著紅衣柳涵,他想知道為什麼這次對方會如此的好說話,畢竟之前變紅的那幾次,不是把自己戳成了篩子,就是差點把自己活埋了。
正在這時候,柳涵屈指成抓,對著其中一個方向微微用力,就從泥土裡吸出一個帶著弧度的碎片:“我知道這是幻靈散,能迷惑心智營造幻境,也知道我現在傷不了你,更知道這東西十分稀少,所以,你能說說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嗎?”
應無塵也是一愣,他壓根兒就沒考慮過這東西是不是稀有,只是因為馬面說這東西好用,剛好他手裡又有不少存貨,所以自己才拿過來就用的,根本沒想過這東西的價值。
但應無塵又不想露怯,所以豪氣干雲的說道:“這東西很稀少麼,我覺得還可以吧。”
“那你送我兩瓶?”
應無塵氣結。
妹子,我們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贈送禮物的程度吧?
“好了,我不為難你,你走吧。”紅衣柳涵揮揮衣袖,示意應無塵可以回去了。
不過應無塵卻並沒有立即離開,反而是攔住了柳涵離去的腳步:“柳姑娘,做人...做鬼也是要講信譽的,我都已經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了,作為交換你是不該說說你的故事了?況且你之前還答應了的。”
柳涵好看的眉頭挑了一下:“哦?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我之前問了你六個問題,你全都點頭了,對也不對?”
“我說我給你講我的故事,你是不是也同意了?”
柳涵猶豫了下後,點了點頭。
“那無論是作為交換還是為了履行承諾,你是不是都應該把自己的故事分享出來?”
柳涵點了點頭,隨後很快又搖起了頭。
應無塵看著柳涵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樣子,好像癲癇。
其實他知道這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柳涵根本就沒答應過自己,但是這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
反正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擺平她個小丫頭片子那不就是‘水缸裡捉王八——手到擒來’的事兒?
柳涵在一旁自我懷疑了半天,這才像是找到漏洞一般:“你的故事是假的,我不接受這樣的交換。”
應無塵邪魅一笑,等的就是你!
隨後他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你也編一個故事嘛對不對。”
在應無塵看來,柳涵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子,雖然空有一身強大的武力,但卻從未離開過溪河場這一畝三分地兒,去哪編一個像模像樣的故事?
否則但凡是有點兒見識的人,也不會被自己的三言兩語就給繞進去。
況且就算這是一場交易,雙方又都沒有簽字畫押,反悔的代價簡直不要太低。
應無塵自詡已經把柳涵的心態給拿捏了,結果他卻忘了一件事情,一件曾經就上過大b當的事情——說謊話本就是女孩子與生俱來的天賦。
尤其是柳涵這類漂亮的女孩子,在這方面向來都是天賦異稟、無師自通的。
結果就是,柳涵給應無塵編出了一個女兒為了操持家業,白天外出打漁、晚上照顧瘸腿老父親的故事。
按照她的講述,每天十二個時辰用來打漁、十二個時辰用來賣魚乾兒、五個時辰用來照顧父親。
應無塵一合計,這特麼一天的工作量加起來有二十九個時辰,換算下來就是她一天的工作等於別人二點四一六七天。回想起自己上一次聽到這麼離譜的故事,還是在微bo上。
那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哥哥,高燒五十四度還在堅持跳舞,商演的時候腿斷了都沒退場。
眼看著柳涵的故事有越編越離奇的趨勢,應無塵趕忙打斷她,雙手抱拳說道:“得,我服了。”
這時候他才回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一件事:當年高中畢業的時候跟同學約著去外地玩,結果別人都是出雙入對的,就自己孤家寡人。
於是應無塵就從網上找了個當地的陪遊給自己當女伴兒,最後等行程結束的時候,同學們都來問他,是不是真的跟那個陪遊女孩在交往,應無塵自己一聽也傻了眼。
交往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他事後每每想起,都不得不感嘆女孩業務能力的強大,連自己身邊的朋友都被騙了。相比較於那個陪遊女孩,柳涵有著更精緻的容貌、更誘人的身材。
所以,她說起謊話來也更離譜。
“果然張無忌他媽說的是對的‘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應無塵不無感慨的輕聲說道。
柳涵發現那個叫李白尼的小鬼差嘀嘀咕咕了半天,終於聽清楚了其中的一句,於是開口問道:“張無忌是誰?他媽又是誰?”
“是馮鞏!是你大爺!”
應無塵自知在同一個坑裡摔倒了兩次,頓時累覺不愛,開啟臨境隧道後就走了進去。
送走了應無塵之後,柳涵掐起一張符紙,符紙上面畫著的隱晦符文無風自燃,符紙化作飛煙飄向南方。
很快,天際的那邊就飛過來一個身著白衣、頭帶白紗風帽的飄逸身影。
柳涵斂衽一禮:“菩薩。”
“你喚本座前來,所謂何事?”被她喚做的菩薩白衣女子輕聲開口。
“按照您的吩咐,已經知道那個鬼差的名字了,他叫李白尼。”
白衣菩薩曲起手指開始點算。
沉默了良久之後,又重新點算一遍,可依然毫無頭緒。
“不是他。”“又不是麼?那我還要等多久?”柳涵疑惑的問道。
菩薩輕輕搖頭並未回答,只是交代柳涵幾句讓她不要忘記修煉,隨後就離開了。臨行之前還不忘從白色玉瓶中取出柳枝,輕點於柳涵的額頭之上。
柳涵眉心的位置閃爍著點點星芒,隨後隱而不顯消失了。
嘩啦啦——
整片天地彷彿一面被打破了的鏡子般化作無數的碎片。
柳涵知道,這是幻靈散的效用被菩薩的甘露給化解掉了。
她抬起眼眸,一臉的疑惑。
與此同時,她心中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割裂之感。
“菩薩最近是怎麼了?”
曾經被自己奉若神明的菩薩,從半年前開始就不再允許自己前去聽經了,而自己也按照他的吩咐,回到了溪河場等待一個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