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又叫了一聲，她收回眼淚不再哭泣，扯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

“家裡……怎麼樣？”許久之後，慕遠征說了第一句話。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山谷裡傳來，不太真實。

“放心，我沒有一蹶不振。”語氣沉穩，讓人安心。這段時間來，慕晴確實做得很好。她沒有倒下，在慕遠征下屬和慕遠征的擁護者的幫助下，接過了企業的大梁，儘管還很生疏，卻沒有被擊垮，努力適應著。

“好…”低下頭，聲音很低。

“爸，你放心，我問過檢察院的人了，只要你好好配合調查，事情會有轉機的。”

“晴晴，爸對不起你……”聽著慕晴的安慰，慕遠征在這一刻老淚縱橫。多年沒有聽過的暱稱，這一刻聽在耳朵裡，讓慕晴原本收回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她心裡明白，爸爸這樣叫自己，是出於真心。也就是說，他說的對不起，是真的心懷愧疚。

“那些可怕的事……你真的做了…”肯定的說著，心裡越發沉重。這段時間慢慢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慕氏集團像是一個巨大的儲藏間，供很多人無盡的享用。多年來，父親早已忘了初心，在慾望的橫流中身不由己，做盡了有違法律的事。縱然心裡再不願意接受，可慕遠征做了那些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好好照顧自己，我和公司裡的元老都打好了招呼，他們會幫助你。公司裡的一些資產會被沒收，但不是全部，你若還想留在公司，放手做就好。如果你不願意，爸爸也不強求，我給你存了很多錢，也夠你以後衣食無憂了，還有在你名下有一些房產，可以好好的利用……”

聽著慕遠征像是交代後事般的話，慕晴更確定了心裡的想法。無奈又諷刺的問到：“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想過我嗎……”

慕遠征聽完只是沉默，眼裡的苦澀讓人心疼。這麼多年，他沒有好好疼過這個女兒，竟是逼她學習做生意的門路，想來也是諷刺，到頭來，自己這個老師竟然是這樣的下場。

“不要再來了。”落下最後一滴淚，低沉的說完這句話，放下了電話，在身後警察的押送下，走出了探視室。

慕晴還維持著將電話放在耳朵上的姿勢，另一隻手放在玻璃上，久久看著那扇門，卻沒有再落淚。

……

晚上回到家裡，蕭懷瑾看見了陽臺外吹冷風的洛燃。進廚房倒了一杯熱水，然後走去了陽臺遞給了她。

“洛燃，我們分手吧。”

“我無法接受。”

“總要接受。”

“懷瑾，從醫院回來到現在，我都在等著你回來跟我解釋，哪怕算我無理取鬧也好，胡攪蠻纏也罷，我不相信今天的一切！！”聲音漸漸有些不穩，情緒有點激動。

“可都是真的。”語氣一直是淡泊的。

“為什麼？！”

“因為我累了。洛燃，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這樣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的活著。我想安定下來，過正常人的日子。”

“可我還能感覺到你的愛，你對我的在乎……懷瑾，我……我就當這次停職是一個契機，明天我就申請徹底離職，不再當一個警察，我們過你想要的正常人的日子好不好？”洛燃的語氣開始卑微，她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哪怕懷瑾告訴自己她愛上了楚熙，想和那個男人過一生，都比現在她說累了要乾脆，感情不怕他人的插足，怕的是耐心被一點一點磨掉。

“今天的一切你看到了，也聽到了。我承認之前被愛情衝昏了頭，無所顧忌。可那樣的義無反顧沒辦法持久，我真的無法忍受他們異樣的眼光和議論。”

“我們在一起時間不算短，你今天才認識到這樣的社會壓力嗎……”如果這樣，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自己……

“今天認識到……晚嗎？”狠下心，冷然的說。

“你早一點說，我不會愛你這麼深……”

“愛的深？是嗎？還記得我和你說慕叔叔被帶走的那天晚上嗎？我說如果我犯罪了，你會怎麼做？洛燃，你會幫我逃脫法律的制裁嗎？”

“懷瑾，你……你為什麼非要用這樣沒有道理的事情來衡量我對你的愛？懷瑾…我知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讓你很疲憊，你……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微涼的手握緊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窩處，聲音顫抖的說著。

“呵呵，只有作為警察的你才會有苦衷這一回事，我不過是個普通人。我想安定，不想做另類。我媽始終沒辦法接受，她年紀也大了，我也不能再這樣叛逆下去。”抽回自己的手，強迫自己不去看洛燃奪眶而出的眼淚，也強迫自己冷靜的說出準備好的的話。

她的淚水，她的委屈，她的傷心，她的難過像是利刃一樣割著自己淌血的心，懷瑾覺得呼吸都很困難。可還是殘忍的說著，洛燃心思細膩，如果不說的真一點，會被看穿。

然後轉身想離開，這時候洛燃從後面抱住她，隱忍的哽咽聲不可自控，聽在懷瑾的耳朵裡，像是把她的心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懷瑾…求求你……我真的很愛你，你說過的，你也愛我，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你……你都忘了嗎…別這麼殘忍好不好……”痛苦的哭聲迴盪在耳邊，洛燃真的害怕了，她不怕懷瑾和自己無理取鬧，也不怕外界的阻撓。但是她怕懷瑾頂不住世俗的壓力，想要真的放棄。

“我是說過，那時候對你的感情也是真的。可也終究是愛過。洛燃，我現在想要的安定，你給不了。”努力平復著痛的滴血的心，平淡而冷靜地說到。

說完掙脫開洛燃的懷抱，向屋裡走去。

“這個，還給你。那把槍在床頭櫃裡。”說完，摘下脖子上的鑲嵌著子彈的項鍊，放在了桌子上，離開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分手吧。這句話在每個故事中真是怎麼都玩不壞的梗啊……呃…不是很虐吧應該……好，下章就再刺激一點……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這個，還給你。那把槍在床頭櫃裡。”說完，摘下脖子上的鑲嵌著子彈的項鍊，放在了桌子上，離開了家。

關上了門，眼淚立刻決堤。捂著嘴儘量不發聲，快步走下了樓梯，出了門口，就看見了楚熙的車停在了那裡。

“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可我看見洛燃在窗邊。”看見蕭懷瑾那般傷心的模樣，心裡沒有波瀾，只是漠然的說著。

強忍著沒有回頭去看七樓的窗戶，上了楚熙的車，然後絕塵而去。

洛燃閉上眼，眼淚依舊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看著她下了樓，出了門口便上了等在那裡的楚熙的車。

儘管這樣，可她還是捨不得怪懷瑾，她的懷瑾沒做錯什麼，只是選擇了她想要的生活，選擇了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