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警局處理工作到今天，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上頭本想著儘量不讓自己在趙瀚林面前露面，讓他自己交代，可趙瀚林就是閉口不談。

“是，他看起來很茫然，不相信自己會落得這個下場，還指望著跟他一條船上的人撈他出去，所以什麼都不肯交代。”審訊的警員也表示無奈。

“做夢。準備一下，我過去問問他。”洛燃說著，準備審訊。

“這，不太好吧……他看到你會受刺激的，萬一對洛警官不利怎麼辦？”警員有些擔憂。

“他早晚都會知道，不見棺材不落淚，那些犯罪事實不能再拖下去了。”

“是。我這就去準備。”

從鐵門上面的小欄杆中看著頹然的趙瀚林，洛燃生出一絲冷笑。他本就不年輕的容貌在短短的時間內更顯蒼老，一夜之間生出許多白髮，讓他看上去孤寂而空洞。沒有心軟之意，推開了門，站在審訊桌旁。

“好久不見，趙行長。”聲音不大，卻透著凌厲。在收集證據的最後關鍵期，洛燃以洗錢出了差池為由，奔波於檢察院和警局之間，很久沒回過銀行，直到趙瀚林被捕入獄都沒出現。

尋聲望去，看到了熟悉的一張臉。眼中的驚訝沒有逃過洛燃的眼睛，片刻之後，瞭然於心的說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簡單，洛燃。”

“這個時候也不必說些廢話了，怎麼樣，考慮的差不多了吧，這麼多天過去，該交代了吧。”不打算跟他多廢話，直接讓他看到自己就是給他最沉重的一擊。那麼信任自己，那麼多次的洗錢，想來也知道，沒希望出去了。

眼見趙瀚林那副蔫了的樣子，洛燃覺得有必要趁熱打鐵。“你還在指望什麼呢？那幾個你所謂的金主也都移交檢察院查辦了，要不了多久也會和你一樣坐在這裡，在後悔和空虛中度過下半生。”

“什…什麼……他們……他們也……”不可置信的看著洛燃，本來指望著手握大權的政府官員能活動關係撈自己出去，這下看來，全完了……

“你以為呢？覺得警察和檢察官都是吃乾飯的？你貪汙，接受賄賂，同時也給他們賄賂，所以他們跟你一樣，都是可恥的罪犯！”繼續趁熱打鐵，洛燃知道，趙瀚林沒了最後的希望，所有的事都會水落石出了。

接下來，如自己預想的那樣，趙瀚林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實，聽著那些讓人咂舌的犯罪經過，一旁的警員忙著記錄，洛燃只覺得更痛恨他了。

就在審訊結束後，門口的警官打算壓著趙瀚林回牢房，而洛燃也走到了另一邊的門口打算走出去的時候，趙瀚林突然開口道：“洛燃，我前幾次受到追捕，你為了救我而受的傷……哈哈，還真是難為你了。”

“你什麼意思？”洛燃不解，這和今天的審訊似乎沒關係。

“聽說，你那幾次受傷，都是到同一家醫院治療的。”趙瀚林沒有回頭看洛燃，語氣卻冰冷異常。

“你到底什麼意思？！”洛燃突然覺得心跳快了起來，同一家醫院……趙瀚林想幹什麼？！

“哈哈哈……”瘋狂而陰險的笑著，再什麼都沒說，抬腳走出了審訊室。那瘋狂的笑聲久久迴盪在走廊裡。

站在審訊室門口，胸口前所未有的發悶。是不是……是不是……趙瀚林知道了什麼……剛剛，那算是威脅嗎……蕭懷瑾……蕭懷瑾……

快步走出了審訊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迅速撥打了蕭懷瑾的手機。自己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過她了，剛剛的趙瀚林，讓洛燃慌張，額角沁出了汗水。焦急的等待著，她怎麼還不接電話……

“洛燃，怎麼了？”正在越發焦急，準備掛掉電話直奔醫院的洛燃突然聽到蕭懷瑾接起了電話，狂跳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你…在幹什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哦，沒什麼，剛剛院領導組織開會，沒帶手機，回來就聽見手機在響……怎麼，想我了？”許久不曾聽見洛燃的聲音，知道她有案子要處理。這麼久沒見她，不管她有沒有想自己，總之自己很想她。

“嗯…我很想你。今晚下班我去接你，我們去一段往事吧，想念小過了，也想念優遠的麵條了……”心情稍放鬆，想約她見面。

“呃……好……”道別後就掛了電話。想到上次見優遠的情況……覺得有點尷尬……那次自己幼稚了，今天應該道個歉。

從沒這麼期盼著下班點，一遍遍的看著牆上的時鐘，蕭懷瑾覺得自己像個幼稚的孩子。在外人面前，她是謹慎的，端莊的，大方的，淡定而沉穩的，可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大學時候剛戀愛的同學和舍友，一副智商為負數的嬌羞的小女生的模樣。那曾是她嗤笑過的模樣，她無奈苦笑，不敢想象自己也會變成這樣。

“懷瑾……我好想你……”洛燃直接的表達著內心的想法。

“嗯，我知道。我…也是……快走吧，再過一會就到下班高峰期了，會堵車。”含蓄的表達著同樣的思念，就趕緊轉移了話題。

“呵呵呵……”笑聲迴盪在車裡，那是幸福的聲音。

“燃姐姐~~~”到了之後，小過跟那次一樣撲進了洛燃的懷裡。洛燃沒有忘記上次答應的事，掏出芒果棒棒糖給了小過。小姑娘開心的笑著，明亮的眼睛像是璀璨的星星。

“去玩吧，叫媽媽做兩碗麵條。”洛燃摸著小過的頭。

蕭懷瑾看著小女孩和自己也不再陌生，也會時不時跑到自己身邊撒嬌，就不再覺得和這裡，和優遠那麼陌生了。所以，等面的空檔，她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儘管這裡很小，不需要幫手什麼的，但……只有優遠一個人嗎？都沒見過小過的爸爸。”

“這……是另一個故事了，回家和你說，在這兒討論這個要是讓優遠聽到，怪不好的。”洛燃的眼神有些飄渺。

“嗯。”蕭懷瑾表示理解的不再多問。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將做好的面放在桌上，優遠坦然的對蕭懷瑾說著。

蕭懷瑾沒想到她會主動和自己道歉，頓時有些無措又有些尷尬。

“沒…沒什麼，我沒放在心上……我那天也有些衝動，不好意思……”想到那天的畫面，還是會尷尬。

“那就好，過程怎麼樣不重要，好在有個好結果。”說完曖昧的看著兩人，似笑非笑。

蕭懷瑾更不好意思了，將頭埋的更低，攪拌著碗裡的面。過了一會，只聽洛燃說：“我去拿點醬油。”便離開了桌子，看著她走去了優遠消失的地方，蕭懷瑾不知道該有什麼想法，只覺得那兩人似乎很有故事。

“上次謝謝你。”洛燃倚在門邊，笑著對優遠說。

“可你上次走的時候說的是，下回找我算賬。”優遠調笑道。

“我後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