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查出了二舅媽是工商行一個儲蓄所的主任。但是沒人告訴他，二舅的老丈人是隔壁錦城農行副行長，三把手。

他調查出了大舅是個村長，家裡開個養殖場。但是沒人告訴他到底是多大個養殖場。

他調查出了姥爺是個已經退休的鄉鎮幹部。但是沒人告訴他姥爺的老資格和在縣裡的人脈關係。“大青山楊主任”在邊山是個專有名詞，特指姥爺。

然後他就對心目中沒有後臺，沒有家世的“官場小可憐”楊主任出手了。

然後他就被幾個大嘴巴子扇回了省城。這時候他才知道，不是沒人和他說實話，而是沒有一個人把實話和他說全，都等著看他笑話。楊老二可是當初踩著特大犯罪團伙的屍骨上位的，那是能隨便招惹的嗎？

於是老金怒了，文人那股執拗勁兒也上來了。

明明是他們保守，為什麼不能膽子更大一些。

他要證明他是對的！

既然自己說話邊山那幫人聽不進去，那就找一個能讓他們聽進去的人！

比如高總！

聽到這裡，老周他們都有些跟不上了。

陸判問：“你是說，遠望集團詐騙案，是老金主動實施的，動機是為他自己出氣？”

何建一臉無奈：“我真勸了。”

凌晨一點五十六分。

瑞城礦務局柳鵬程家裡。

柳鵬程被接連不斷的尋呼機的聲音吵醒。

看是個省城的電話。

他想了想，還是回了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二哥嗎。我是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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