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兒抽抽搭搭的:“可是!可是那女人會帶著契約書去藥王宗,那時候我爹肯定會知道的。”
聶晁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狠色,暗示道:“這裡離藥王宗還山高水遠,一路上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萬一......那女人到不了藥王宗呢?”
溫凝兒驚呼,隨即馬上壓住聶晁的手:“不行的師兄,萬一失手,你會被我爹打死!”
見到小師妹如此關心自己,聶晁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他道:“放心吧師妹,我有分寸的。”
溫凝兒低下頭,滿是感動:“師兄,你對我這樣好,我真是太幸福了,你比我親哥哥對我都好,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溫凝兒有一個親哥哥,是藥王宗未來的少宗主。
但溫凝兒總覺得這個哥哥跟自己並不親,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嚴肅的,從來都不會理會自己心裡面想的是什麼,只會一味地的讓自己讀書,讓自己學習,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聶晁的神色軟了下來:“凝兒,我把你當做親妹妹看待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永遠站在你身後支援你。”
溫凝兒撲進聶晁的懷裡:“師兄!”
聶晁道:“別擔心,有師兄在。”
在聶晁的一再安撫下,溫凝兒總算是放下了心來,在聶晁懷裡漸漸睡著了。
聶晁看著懷中的人兒,露出了無比疼惜的眼神。
一旁的小師弟看見了,悄悄跟另一個師兄道:“哎,這聶師兄守了師妹這麼多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哦。”
那師兄也道:“就是,不過咱這小師妹,太單純了些,只把師兄當成哥哥,愣是沒懂聶師兄的意思,師兄也是,自己不說破,不知道什麼時候師妹才領會得到這份愛意。”
聲音很小,但聶晁還是聽到了,他眼神嚴肅的瞪過來,呵斥道:“在胡說些什麼?”
眾人縮縮脖子,不敢再多話。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破廟裡的眾人都醒了過來。
身體已經恢復康健的老者跟江雲姝再三道謝之後,率先離開。
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藥王宗的眾人。
聶晁不屑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壓根兒就不值得我們救!”
那老者還是沒搭話,帶著自己的行囊離開了。
剩下的兩方人馬各自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聶晁的目光跟毒蛇一樣,總是似有若無的纏繞著江雲姝。
江雲姝心中冷笑,裝作沒看見。
溫凝兒有些舍不下慕九,“九哥,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嗎?”
沈知言用摺扇指了指江雲姝,意有所指的插話道:“溫小姐,那位小姐跟我們是一起的,我們若同你們一起上路的話,怕對你們造成困擾。”
毒醫谷和藥王宗本就不和,那少谷主的身份始終是個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點了,還是要儘量減少她跟藥王宗的人接觸,免得爆雷。
果然,一提到江雲姝,溫凝兒的臉色便不太好,隨後彆彆扭扭的道:“那好吧,九哥,我們在藥王宗見。”
慕九冷淡的‘嗯’了一聲。
藥王宗的人走後,慕九等人也再次上路。
這山路不不太好走,又陡又長,沈知言本來計劃在午時能夠抵達下一個城鎮的,結果到了中午,一半的路程都沒有走完。
沈知言停下馬車,朝著馬車裡面道:“兩位祖宗,咱們中午就地歇息一下如何?補充一**力。”
昨天那蛇肉有點少,他吃了個半飽,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慕九撩開馬車,見周圍還是荒無人煙,便道:“行,我去打點野味來烤。”
他們的乾糧只有幾個白麵饅頭,實在是不頂事,打獵這種事,又是他的老本行,這荒山野嶺,最不缺的就是野味。
沈知言立馬道:“我跟你一起,順便撿些柴火。
”
江雲姝抱著百里墨下車,有點無奈:“墨兒,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就不能自己下來走兩步嗎?”
百里墨把頭埋在她肩窩,口水又流了出來,“不!孃親喜歡抱墨兒。”
江雲姝:“......”
謝謝,我不喜歡。
天都快熱了,這麼大個掛件抱在身上,跟個大火爐子似的。
而此時,跟江雲姝分道的老者也看著時間,準備吃點乾糧,結果一開啟包裹,一張紙條卻掉了出來。
撿起來一看,紙條上只有四個字:曼陀之毒。
這紙條是誰寫的,不言而喻。
老者想到了江雲姝,眼中閃過一抹感激之後,他盯著那四個字,眸光一暗,冷哼一聲,心道:果然。
慕九臨走的時候,看見那對母子膩膩歪歪,極度不爽:“慈母多敗兒。”
“你不知道‘慈母多敗兒’的下一句嗎?嚴父無孝子,你這樣的,以後有孩子估計也是父子反目成仇的典型。”
江雲姝才不慣著他,當場反唇相譏。
慕九的拳頭頓時就捏緊了。
江雲姝抱著孩子走開,道:“你們打獵去吧,這附近有溪流,我帶墨兒洗個澡。”
百里墨身上的泥垢之所以能解曼陀之毒,是因為這孩子出門之前,百里澈給他泡過了藥浴。
因為之前被沈知言揭掉面紗,導致百里墨獸化,百里澈給墨兒治療時,用龍骨草泡了藥浴。
龍骨草也是劇毒之草,能暫時壓制百里墨體內的毒性,同時,也是曼陀之毒的剋星。
眾人眼睜睜看著從百里墨身上搓下來的泥垢,其實是龍骨草凝結後的濃縮藥汁。
現在時間差不多,也該洗掉百里身上的藥汁,否則過猶不及,會導致中毒。
溪流的上游是一條瀑布,下流蜿蜒流長,不知道通向哪裡。
百里墨看到水,頓時跟脫韁的野馬一樣,掙脫江雲姝,噗通一聲扎進了水中,直接沉入了水底,連個頭都不冒。
若是旁人看到這場面,恐怕要慌張的開始打撈了,可江雲姝絲毫不慌。
她挽起衣袖,蹲在岸邊,朝著水面喊道:“墨兒,不要玩了,趕緊過來洗澡。”
水中很久沒有動靜。
江雲姝的額角跳了跳,故作生氣道:“再調皮,我要生氣了。”
下一刻,一朵巨大的水花突然在她面前炸開,百里墨從水底躥出來,猛地一捧水朝著江雲姝潑了過去。
江雲姝被潑了個正著,衣裳都溼透了。
“百里墨!”
她本身算是個‘慈母’,對小孩子很寬容,因此也沒有威嚴,百里墨絲毫不怕他,在水中靈活得像魚兒一樣,仰泳、狗刨、蛙泳,炫技似的一直切換游泳的方式,不斷的在江雲姝面前的水域轉圈圈,就是不肯好好洗澡,還一直哈哈哈的笑著。
江雲姝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磨著牙——“三——”
“二——”
‘一’還沒出口,百里墨立刻像條耷拉著耳朵的小狗狗一樣,識相的游過來,乖乖在岸邊討巧的笑:
“娘~不生氣~”
江雲姝早習慣這孩子的調皮,從頭到尾根本就沒生氣過,但為了早點洗完,她故意黑著臉,“滾過來。”
百里墨不知道是因為中毒獸化的原因,還是本性如此,行為模式十分像動物,他游過來,用臉頰蹭著江雲姝的手心,蹭得江雲姝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