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凡有點本事的人,向來不受世俗所羈絆,那對偽父女一看就是灑脫之人,義父和義女之間,怎麼就不能有孩子了?
慕九的視線刷的一下盯住了沈知言,那滿臉的風雨欲來與暴怒,嚇得沈軍師一抖,瞬間不敢再跟慕九犟了。
沈知言心想:這人該不會被‘血封喉’毒傻了吧?
嗯,肯定是的。
他深知這時候不是該跟慕九爭辯的時候,於是只能順著他道:“好吧,那你先好好養傷,待養好了傷,我們再作打算。”
沈知言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李玄琅也來了,蕭楚瑤遲遲沒有回山寨,他出來尋了。”
慕九冷哼一聲,當做沒聽到。
**江雲姝回到自己的院落,發現有個人正在院中等待著。
那氣息,很陌生。
她警惕的站住了腳步,“誰?”
院中沒有掌燈,她手中立刻射出一道豆子般大小的火種,廊下燈火立即就被點燃了。
她終於看清來人的長相,是——李玄琅!
江雲姝身上的冷意驟然如同千年寒潭般幽深,“誰讓你進來的?滾!”
李玄琅在看到江雲姝的剎那,臉上的表情明顯怔了一下,隨後他馬上反應過來,禮節上還算周到:“在下蟠龍寨李玄琅,見過少谷主。”
江雲姝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李玄琅忍下心中的猜疑,道:“少谷主,我今日前來,在貴谷的柴房中,找到了我家寨主,她目前神志盡失,能否請寨主施以援手?”
江雲姝原本臉沉如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突然展顏一笑:“你過來。”
李玄琅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的走了過去。
江雲姝拿出一條麻繩,朝他笑著道:“救她?你倆一起死豈不更好?”
正不知所以的時候,李玄琅卻突然覺得渾身一麻,手腳便不聽使喚的僵硬了起來。
他心中一驚,不可置信的看向江雲姝,“敢問少谷主,在下是有何得罪之處?”
江雲姝麻利的將他捆起來,意味不明的道:“得罪之處?等會兒你自己慢慢反思吧。”
話罷,李玄琅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江雲姝麻利的將昏迷中的李玄琅一捆,然後喊來了百合,道:“把這人扛上,跟我走。”
百合早已經歇下了,聞言睡眼朦朧的問江雲姝:
“少主,這麼晚了,我們還要去哪裡啊?”
江雲姝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百合立即驚悚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吵。
少主最愛給人下啞藥。
每次中招都最少會啞上三天。
對於她這種話癆來說,三話,那真是堪比酷刑!
嘴巴都要斯臭。
江雲姝領著百合一路來到慕九的院子,趁著夜色潛入柴房,直接一個手刀把蕭楚瑤也劈暈,隨後捆吧捆吧,一併帶走了。
毒醫谷後山的山崖崖邊,有一株百年老歪脖子樹。
此時,江雲姝和百合各扛著一條人,正朝著歪脖子樹靠近。
歪脖子樹往前幾丈,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整個山崖,放眼望去,只要是目所能及的地方,都長滿了妖豔的食人花。
原本是至邪至毒的食人花,在碰到江雲姝時,卻奇異收起了它們極強的攻擊性,反而在江雲姝路過的時候,盡力的把花冠朝向江雲姝的方向。
江雲姝所到之處,就是所有食人花花冠的朝向。
若這些食人花是人的話,那此時它們一定是一副極盡討好的模樣。
那副場面,看起來震撼至極。
江雲姝到歪脖子樹下之後,腳尖一點,就飛身上樹,隨後用一根麻繩,把蕭楚瑤吊在了歪脖子樹的樹彎上。
吊完蕭楚瑤,她衝百合喊道:“把那人扔給我。
”
百合有些恐懼的往後退了半步,猶豫道:“那個......這個......少主啊,谷中不能殺人的~”
江雲姝呵斥道:“胡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殺人了?”
百合訥訥的指向被她吊在歪脖子樹上的蕭楚瑤,“這......”
江雲姝道:“我只是把她吊在了樹上,又沒殺她。”
百合:“可是......”
可是這樣跟殺人沒有區別呀......
江雲姝嚇唬她:“你再囉嗦,我把你也吊在這裡。”
百合渾身一個哆嗦,忙不迭的把李玄琅給她扔了過去。
一個八尺男兒,直接在空中翻滾著被扔了出去,江雲姝輕飄飄的一把撈住,直接依葫蘆畫瓢,把李玄琅也吊在了樹上。
半個時辰後——崖邊,歪脖子樹彎處,垂下了兩根細細的麻繩。
麻繩的另一端,吊著兩個人。
一個是一身紅衣,驚聲尖叫的蕭楚瑤。
一個臉色煞白,盡力鎮定的李玄琅。
麻繩極細,她們每一次的掙扎、或者晃動,都會讓那麻繩看起來要斷不斷。
而他們的身下,則是一眼望不見底的深淵!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李玄琅被江雲姝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封住了經脈,此時渾身依舊僵硬麻木,根本動不了分毫。
而且在山崖的邊緣、歪脖子樹下,每一寸能落腳的土地上,都長滿了食人花!
這種食人花,以前李玄琅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昨晚他親眼看見,一隻路過的野兔,被食人花一口咬中,隨後兔子立馬倒地痙攣,不到半刻鐘的時間的,就掙扎著化成了一灘血水。
然後食人花的根莖迅速將那灘血水吸收乾淨,食人花的花冠,便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更加豔麗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李玄琅的內力沒有被封,想要逃出生天,也是千難萬難。
蕭楚瑤雖然神志不清,但還是曉得害怕的,她驚恐的尖叫道:“玄琅哥哥救我!”
她喊了這麼久的玄琅哥哥,總算是喊對人了。
李玄琅生怕打掙斷了繩子,嚴肅道:“別動!”
可他越是呵斥,蕭楚瑤越是不安,掙扎得越是厲害。
崖邊的食人花們彷彿嗅到了美食的味道,紛紛轉過花冠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吊在歪脖子樹上的那兩人。
**第二日,慕九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好轉。
血封喉的餘毒一清,他的武功也在慢慢恢復。
蕭楚瑤一直在他的柴房裡,他之前曾經把那女人放出來過一次,但那女人失了神志,一旦自由就追著他喊‘玄琅哥哥’。
還纏著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慕九煩得不行,乾脆又把她重新關了起來。
蕭楚瑤天天拍門拍窗,嚷嚷著要出來。
慕九就當做耳聾沒聽見。
但今天早上,格外的安靜。
他推開柴房門一看,發現裡面竟然沒有人。
不過他也沒在意,以為大概是翻出窗去哪兒撒野去了。
沈知言也起得早,他打著哈欠跟慕九打招呼,“早,九哥,感覺身體怎麼樣?”
其實這句話的潛臺詞是:燒退了嗎?還說胡話嗎?
慕九的心思卻沒在他身上,鷹隼似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院外。
下一刻,沈知言就知道這男人為什麼突然中邪似的了。
因為江雲姝的聲音很快就從院外傳了進來。
不僅如此,還有百里墨那奶奶的童音。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