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疲倦的一路走著。
因為只有走得越深,刀疤他們找不到我,我活下來的機會才會越大。
今天遭遇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一想到自己差點就那麼死了,連個全屍都沒有,我身上的勁兒就越足。哪怕身體明明早就已經疲憊極了,可我還是不停的往前走著。
我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
只感覺一雙腿都已經沒有知覺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點微光。
我心中驚喜,連忙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誰料我剛剛放鬆下來,走出這片樹林達到平地,一雙腿就不爭氣的軟了,摔倒在地。
可能身體早就已經到達了極限,一旦心裡那根緊繃的弦鬆了,就沒了支撐的動力。
我不甘的看著不遠處的燈火。
這天氣太冷,我一身溼透的睡在外邊,加上我的身體狀況,我不排除自己會不會就這樣凍死。
還沒來得急再想其他,我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徹底暈了過去。
就像是靈魂離體,我不停的在做夢。
一下子夢到自己躺在那個地下室的手術檯被人開膛破肚,夢到自己的器官一樣一樣被拿了出來。
夢到那動手的中年男人邪笑著,刀疤等人也在旁邊冷笑。
眼前一片血淋淋的場景,令我害怕又憤怒。
我死命的想要阻止,卻依舊是徒勞。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夢境一轉。
眼前是我爸媽在老家的房子裡辛勤打掃,說著我馬上要帶著浩浩一起過去玩,要弄得整潔一點,省得浩浩不喜歡。
兩個人說說笑笑,溫馨平淡的氛圍讓我剛剛絕望的情緒回溫。
這就是我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這就是我樸素的爸媽。
我落下了淚,想要喊他們卻喊不出口。
我極力的想要衝破那層束縛,想要跟他們說上一句話。
“爸,媽!”
我終於大喊出聲。
眼前卻沒了那個熟悉的小院。
我不停的喘氣,意識到剛才都是夢以後,盯著頭頂上斑駁的天花板發呆。
嗯?
天花板?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轉動了下眼珠看向自己身上蓋的被子。
真好。
看來我徹底撿回了一條命。
因為這次我如果被刀疤他們找到帶回去,他們是不可能給我這麼好的待遇的。
我欣喜的擦了擦自己眼角殘餘的淚。
欣喜過後,我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全身都猶如被鬼壓床一般無法動彈,想要自己起床根本做不到。
應該是昨天的過度勞累,讓身子受損,暫時還沒恢復過來。
我無奈的停止了動作。
起不來,我只好轉動腦袋打量著這間房子。
這是一間特別樸素的農村民房,裡面就簡單的有我睡著的這張床,然後旁邊放了一張木頭做成的椅子,還有一個小桌子,以及一個小衣櫃就沒了。
地還算平整,卻也看的出來都是土壓實的。
雖然從小生活在農村,但是我家那邊並沒有像這麼赤貧。
由此可以看出,救我的人家裡條件確實一般。
我暗自想著。
心裡默默打算以後如果逃過這一劫,掙到錢了,一定要記得過來報答人家。
“吱呀~”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開啟,一個穿著過時的那種喇叭牛仔褲以及棉布衣服的女生開啟門走了進來。
見我醒了,她瓷白的小臉驚喜的笑了。
“你醒了?”她關心的問我。
我點了點頭。
發現這姑娘雖然是個貧窮農村的姑娘,但是生的真的不差。
這瓷白的膚色,打扮打扮跟城市裡的富家女都差不多,更別提她上好的五官,怕是許多人都比不上。
她手上端著一盆熱水,此時放到了一邊,笑著道:“我本來還打算給你擦擦臉,你醒了,我就去先給你弄點吃的吧。”
“謝謝你。”我艱難的開口。
昨天上吊被折磨的嗓子,此時應該是腫了,說話都疼。
而且我的頭裡面還隱隱作疼,看來後遺症不少。
此時的我,簡直是就是個老弱病殘。
姑娘很快就從外邊端了個瓷碗進來。
她將碗跟湯勺一起放到一旁,然後費力的將我的頭抬起,在我的後背跟頭部墊上枕頭。
“來。先喝點粥吧。”
她回過身,將瓷碗端起,朝我笑道。
我感謝的點點頭,張嘴。
很快一碗粥見底,我滿足的嘆口氣。
姑娘將碗勺放到一邊,看著我有些紅的眼眶,遲疑著問:“你怎麼暈在外邊,是不是被人追殺呀?”
說著,她有點緊張:“我看到你脖子上的痕跡了,一圈都是紅的。是不是人家想殺你,勒的?”
我沒有回答。
要是說起來,其實也差不多性質。
但是人家雖然救了我,卻還是少知道點好。
我岔開話題:“請問,我昏迷了多久?”
聽到我的問話,姑娘同情的看我:“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
“你這次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還發燒了。
幸虧我給你灌了點村上大叔之前開給我的草藥,你就退燒了。
”她慶幸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以後肯定福氣大。”
灌了點草藥?
沒想到這邊連治病都這麼落後,還是這邊崇尚中醫?
我扯了扯嘴角:“麻煩你了。”
姑娘聽到我虛弱的聲音,皺了皺眉:“行了,粥吃完了,你也別坐著了。我給你弄下去躺著,你再睡一覺。”
我擺手,制止她上前的動作。
想了想,我問:“姑娘,你有手機嗎?”
我的手機之前被刀疤他們拿了,現在根本沒有辦法聯絡其他人,也沒辦法知道外面的情況。
我這種情況,還是要先聯絡林輝跟山哥他們。
讓他們幫著想想辦法,看我接下去該怎麼做。
最主要我有些不放心這裡的安全性,如果刀疤他們找過來,我肯定難逃一死。
是以必須儘快離開。
我的問話讓她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她微微紅著臉:“我沒有,我們這邊只有村長有手機。平時打電話都是去村長那邊的。”
沒有手機?
好吧,看樣子這邊是真的窮。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未免她尷尬,我再次岔開話題,稍稍急迫的問:“那別人知道知道我在這嗎?”
雖然我內心覺得刀疤他們肯定不會那麼快找到這裡,畢竟我也不知道我在深山裡走了多久才走到這裡。
刀疤他們要找,怕是要費好多功夫了。
但為了小命,我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準備。
姑娘搖頭:“我沒告訴其他人。”
“因為你是被人追殺,我怕那人追上來,說出去會害了你。”
說到這裡,她笑笑:“既然救了你,我肯定要為你著想。不然,我不是白救了?”
沒說就好。
我一顆心落回原地。
看著她淳樸無害的模樣,心神微微放鬆。
“你叫什麼名字?”我看著她,笑著問。
姑娘很是爽快的回:“我叫江秀蓮。你呢?”
“我叫李恆。木子李,永恆的恆。”
“木子李?”江秀蓮重複了一下,笑了,“你跟村長大叔一樣的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