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定要冒險回報嗎?把江家置於危簷下來回報嗎!”
江萬翎喉頭微動,他自知無可辯解,只能深深叩頭。
“父親,您從小教我,有些話守住它,並不僅僅關乎利益與否,而關乎我們的人格。那天羅靳星告訴我,他信任我的人格,我又怎能轉頭賤賣這種信任?”江萬翎動容地說了兩句後,緩慢抬高聲音,“江家跟這件事毫無干係,這是事實,我會努力把江家從這件事裡摘出來!事已至此,您怎麼打罰我都沒意見,但既然我們已經表態,就把這個態表到底吧!”
羅奠山已經與整個理事會的人對峙一整個下午了。不斷有人來,也不斷有人離開。小型會議,連線會議開了不知多少場,連伽瑪星上政要都在往母星趕,但依舊沒能有個結果。
理事會堅持認為事關“白星自由區”,茲事體大,不能怠慢處理。羅奠山的態度也很強硬:聯合政府的指令將羅望舒直接從婚禮上帶走,罪名都沒有得到證實,就這麼草率行事,把“罪證”紀白在半路上丟了不說,把羅靳星也弄丟了。
“我表達的意思很清楚了,聯合政府把人弄丟了,現在還不回來,什麼時候能給個說法?誰能知道這是不是有心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您這是話裡有話,意有所指啊。”坐在一旁的厲瞻江輕笑一聲,“別忘了,今天您也在場,又怎麼解釋明明可以捕獲那位女戰鬥員,卻最後始終沒開槍,放她離開的事情,羅上將?這麼一提醒,我倒也覺得是有心人自導自演。”
兩人最近的矛盾激化嚴重,早就明白著撕破臉了。理事會的人也都知道,這兩人一旦對上,恐怕就每個盡頭。
這時候江家主動聯絡了國會廳,這一訊息直接傳到了理事會,暫時打斷了目前的僵局。
江家的意思,在電話裡表述得很清楚,他們可以提供經濟上與物力上的支援,但要求理事會在四十八小時內給出一個結果和進展。
“長久以來,和母星政府上的合作都建立在我們彼此的信任上,但如果在四十八小時內依舊毫無進展,那江家只能懷疑未來我們的合作關係是否牢固。”據說這次是江老的兒子,江萬翎直接打來的電話。
這通話一出來,風聲走漏,國會廳許多人都暗自驚歎,江家走了一招險棋,但也走得很微妙。
江家與聯合政府關係親密,伸手幫忙從不含糊,但真正穩定達成合作關係的,也只是母星政府而已。這通電話,顯然是說給母星政府聽的。給出了明確的需求,又表達了一定的不滿,還沒有與整個聯合政府為敵。
又十分鐘後,羅望舒推開了會議大門:“我請求徹查上帝之眼。今天帶走羅靳星的那位女士,我曾在上帝之眼附近見到過。”
羅奠山與厲瞻江同時起身。
潘多拉港西部,上帝之眼。
天色已入傍晚,今晚上帝之眼的機構處,除了看上去比平日繁忙一些,並沒有稀奇的地方。人們有條不紊地各做各事,各司其職,目光掠過站在門口等待的陌生男人臉上,也沒什麼波瀾。
程響小幅度地來回踱步,終端響起好幾次,他也只能壓低聲音說話,處理事情。在第三通電話打完時,他終於看到人群裡一個熟悉的身影,用力擺了下手。
冰糖抱著一些醫療器械,走兩步掂一下手中的箱子,很不容易似地靠近程響。
“您怎麼來了?”
“帶我去見雷先生!”
兩人同時開了口。
“雷先生?他今天一直在地下辦事,說誰來都別打擾,你找他有事嗎?”冰糖又急切地問,“我看到訊息了,聯絡不上羅哥,他現在還好嗎?是什麼情況?”
“我暫時沒辦法回答你,但我現在來找雷肅,就是因為這件事。”程響很認真地看著冰糖,放慢語速,“今天你們這裡有什麼不對勁嗎?”
“怎麼樣算不對勁?”冰糖茫然,他站得有點久,又把手裡的東西往上掂了掂,“雷肅又跟羅哥的事情有關係?”
“你這是什麼東西?哎,我來。”程響見狀,單手接去了。他本就是個Alpha,單手託著箱子,另一隻手還翻動終端,毫不費力,“我聯絡不上他,但我懷疑他刻意不接我電話。你羅哥的情況,現在比較複雜,我只能說找到雷肅也許有辦法幫到他。”
“那好。”冰糖很快點了頭,“地下不允許外人隨意出入,你在這等著,我可以幫你去看看。”
程響點了點頭:“麻煩了。”
就看冰糖跑開,卻又很快跑回來,指著他手上的東西說:“哎,你放地上就可以了,這東西我等下還要送到別處去呢!”
程響在想東西,隨便應了兩句,等冰糖跑開,又開始接電話。
過了片刻,就看冰糖有點著急地跑回來,程響手上還抱著那箱東西,完全忘記放下來。他只顧著關心情況,連忙迎了上去。
“他不在,奇怪了……”冰糖說,“明明說他一直在下面的。”
程響心裡咯噔一聲,某個不好的預測被驗證了。他點了點頭,說了句我明白了,轉身就走。他低頭給底下人命令,讓立刻聯絡雷家確認雷肅是否在家,好半天才聽到冰糖在身後叫他。
他人高馬大,走路帶風,加上心裡有急事,冰糖在後頭小跑著才追上他。
“我的東西。”冰糖哭笑不得,指著程響手裡的箱子,“你不累嗎?”
“啊,不累。”程響把箱子還給冰糖,見他有點吃力地往下墜了一下,在下面虛虛地託著,“要不還是我來吧,你送到哪去?”
冰糖搖搖頭:“不用了,我看你還有急事。沒關係,就偶爾一次而已,平常這些都有Alpha做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好多人都不在,搬運板也都被借走了。”
程響心中微微一動,故作不在意道:“你是說上帝之眼今天許多人都不在?但我看裡面人挺忙啊。”
“哦,這些人平時都不在機構辦事的。不說了,你忙去吧,羅哥那邊有訊息……麻煩告訴我一聲。”
冰糖晃晃悠悠地轉身,脖頸上全是汗。因為離程響很近,腺體上那道疤便很快地露出來,也帶掛著密密匝匝一層汗。再看他吃力地抬著東西,程響就完全不能無動於衷,他追上去拿過冰糖手裡的箱子:“就幾步路,耽誤不了多久,走吧。”
冰糖愣愣地看著他不說話。
程響挪開目光,生怕像上次一樣盯住人半天,不禮貌:“怎麼了?”
“程先生,你的資訊素……好像有點跑出來了。”冰糖退後了兩步。
半小時後,羅望舒與程響在國會廳一層碰面。
“情況怎麼樣了?”
“我去找了雷肅,他根本就不在國會廳。你有什麼人能幫忙定位他的終端嗎?”程響問,“還有,現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