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一臉委頓。後來大家一起吃飯,他喝多了酒,說穆子明和司聞一根本就是詐騙犯。當時他玩兒了幾局牌,發覺賭注太高,不想玩兒了,居然被按住不讓走。一群人合夥逼他一路玩下去,結果一晚上輸了六十多萬。如果不是外頭突然來了警察,只怕還要輸得更多。
不過嶽忱輸錢這個事,終究只是大傢俬下說說,沒有傳到外面去。安璇的麻煩是最要命的。
他人氣正旺,不論是粉絲還是狗仔都盯他盯得很緊。進夜場被看到了不說,在醫院門口抱著陳清影的照片也被人拍到了。前者倒是還好講,畢竟那麼多劇組的人都在,同事聚會是很正常的事;後者就惹粉絲炸了鍋。
他的粉絲群裡,年輕女孩是主力軍。不管安璇這樣做是出於什麼原因,照片就是照片,照片就是實錘。蘇鏡瑤匆忙公關,解釋說是因為擔心緊急就醫的朋友在彼此安慰。這套說辭勉強安撫了一部分人,因為背景確實是在醫院。但是也有很多人一直不依不饒,安璇因此掉了一大批粉。有理性的粉絲說他都到了這個年紀,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也是很正常的。之前也沒聽說過和誰談戀愛,保不齊這次還是初戀呢。脫粉回踩的粉絲歇斯底里,說我們是在乎他戀愛麼?才不是!我們是覺得被他賣人設欺騙了。
好在新的熱點很快出來,安璇那點兒緋聞很快也就被人拋在腦後了。不過對安璇自己來說,比起粉絲脫粉這件事,沈元樞的玻璃心讓他更憂心。他不好對沈元樞在電話裡說鄭大江的事,因為怕沈元樞太過擔心,所以只解釋說是當時遇到了麻煩,陳清影情緒崩潰,自己在安慰她。沈元樞沒說什麼,但安璇知道他在不高興。
和沈元樞在一起這麼久,安璇知道他其實是很感性的一個人。有時候可能道理都是明白的,對錯也是明白的,但是情緒上卻過不來。人人都有這樣的時候,沈元樞又比大多數人對情緒的控制更差一些。
如果是人在身邊,很多事就可以細細說清楚。可惜眼下根本不具備那樣的條件。好在沈元樞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聊起別的,他似乎就不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只是最後快要掛掉電話時,沈元樞突然道:“我八月八號和新公司簽約,今年過生**會回來的吧?”
安璇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沈元樞終於露出了毫無陰霾的笑容,他親了親螢幕,高興道:“那我在申江這邊等你。”
放下電話,安璇看到自己的通告,心往下沉了沉。蘇鏡瑤忙著處理緊急情況,還沒有協調好通告時間。他真的不一定能按時趕回去。
劇組的工作臨近收尾,出了公館那檔子事。陳清影的狀態一直很差,安璇自己也不太好。他只要一看到她,就老是想起鄭大江。這些本來或多或少都會拖延進度。但安璇想起承諾的事,並不敢有一點兒鬆懈,當天的戲,肯定要當天拍完,甚至還有把後面的東西儘量往前趕一趕。
他最辛苦的時候,一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本來很清澈的眼睛,到後來熬得通紅。好在劇情虐心,這點兒狀況倒是意外對拍戲提供了幫助。
九號晚上,安璇的最後一場戲終於結束了。他卸妝之後來不及和劇組告別,就匆匆上了回申江的車。
一整天忙著拍戲沒有看手機,沈元樞的未接來電已經有十幾個。安璇沒有底氣撥電話回去,只發了資訊,說自己正在回去的路上。
那邊問他:什麼時候到家?
安璇只好說快了快了,然後提醒沈元樞,讓他注意門鈴,自己給他寄了一份禮物。
沈元樞沒再回復他,估計是正在烏雲罩頂。
安璇一路催促司機,車子開得飛快。司機被他搞得十分緊張,好處是後面跟的私生這下被徹底甩開了。
緊趕慢趕,車開回申江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五了。安璇和童木蘭像打仗一樣衝進了酒店。他在浴室花了二十分鐘把自己從裡到外洗了個乾淨,然後匆匆換衣服。
彷彿越著急越要出亂子。穿西裝的時候用大了力氣,腋下哧啦一聲,貴得要死的西裝竟然被他扯開了一個大口子。這時候已經十點十分了。
童木蘭慌慌張張說酒店對面就是百貨中心,十一點才關門,我現在去買一套吧……
安璇冷靜了幾秒鐘,忽然道:“不要買西裝了,買條裙子。裙襬最好能過膝蓋,越長越好,越大越好……”
童木蘭一臉發懵地看著他。
安璇難得急了起來:“快去啊!”
她抓起銀行卡匆匆跑了出去。
手機鈴聲大作,安璇沒接,而是有些神經質地坐在床上,抱著禮物盒子咬起了指甲。什麼叫心急如焚,他現在算是知道了。
十點四十,童木蘭抱著一個碩大的衣袋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了房間。安璇接過來,匆匆拆開包裝,剪掉了吊牌,把自己套進了那條吊帶長裙裡。
童木蘭喘過氣,臉上的表情明顯寫著懷疑人生:“哥?”她眼睛越睜越大,嗷地慘叫了一聲:“你沒提醒我買鞋!”
安璇一手夾著盒子,一手抱起裙子,赤腳邁進了手推車上那個碩大的盒子裡:“別管了,快點兒……”
童木蘭把手機塞給他,然後夢遊一樣把盒蓋扣上了:“我覺得我瘋了,要麼就是你瘋了……這樣真的好麼?你不會憋死麼?會不會明天我們一起上了社會新聞頭版?我會被公司開除的……”
安璇在黑漆漆的盒子,看著**外的光,冷靜道:“不會,你不是留了給我喘氣的洞麼?”
童木蘭在外頭窸窸窣窣地系綢帶:“我還是覺得……”
安璇催促道:“現在幾點了?”
童木蘭喃喃道:“十點四十五……我們馬上出門。”
聯絡好的跑腿小哥已經在酒店大廳等著了。安璇感覺自己在箱子裡像個小皮球一樣晃盪著。童木蘭還在喋喋不休:“貴重物品啊!比這邊的大平層還貴的貴重物品!千萬輕拿輕放,一定要送到客戶手上!”
那跑腿小哥被她弄得有點兒緊張:“是什麼名貴古董麼?”
童木蘭嚴肅道:“也差不多了。一定要親手交給客戶……”
車子開了一會兒,安璇感覺自己又被顛簸著弄了下來。童木蘭還在絮叨:“我不上去了,我就在這兒等你。送進去後讓他趕緊拆開。送完了出來和我說一聲……”
安璇在箱子裡努力保持平衡,直到電梯叮的一聲輕響。
跑腿小哥敲了敲門,門開了。他按童木蘭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走廊裡靜默半晌,安璇才聽見沈元樞沙啞疲憊的聲音:“放這兒就行了。”
安璇在箱子裡顛簸了片刻,然後感覺自己腦袋磕在了箱子頂上。
門關上了,他聽見嘩啦一聲脆響,是杯子碎裂的聲音。片刻之後,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