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砦司令果真挺不住了,沒看完池南蛟送來的迫降書就再次昏了過去,直到天將破曉才好歹醒過來。
醒來後,砦司令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末日,在無可奈何中變得出奇的淡泊。砦司令先湊著窗外微明的天光,把迫降書看完,繼爾,緩慢吃力地把迫降書撕了,天女散花般地灑了一地。
戰爭的勝負對砦司令來說無關緊要了,這場戰爭已不是砦司令要打的那場戰爭了。砦司令不再談戰爭,眼望著窗外吐芽抽枝的柳樹對副官長劉景瑞回首往事。
砦司令談到了一副眼鏡,那是他平生唯一戴過幾天的一副眼鏡,眼鏡是麻臉旅長的。據砦司令說,民國十一年秋,戴眼鏡的麻臉旅長帶著千餘號敗兵竄到廣清地面上來,把盒子炮和眼鏡放在同一張桌上,和他討價還價要糧餉。他和麻臉旅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盯著那眼鏡和盒子炮足足看了有十分鐘。後來,沒去拿盒子炮,卻拿起眼鏡,架到了自己的鼻子上。一戴上眼鏡,世界變了樣,景物彷彿都上了彩,變得清晰而真切。這給了他某種難以言傳的神秘啟示,促使他當夜在廣仁耆紳會議上發表了一席關乎聯莊自保的歷史性講話,從而開始了他地方自治的偉大事業。
砦司令說,他當時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奎山的懸崖邊上用鳥槍打太陽。太陽是慘紅的,象被熊瞎子舔過的血淋淋的臉。醒來後他把這夢向自己的啟蒙先生孫正才老先生說了,孫老先生判定他能成大器,其事業必將如新日東昇。孫老先生說,那血淋淋的太陽是舊日夕陽,手持鳥槍站在懸崖邊上的他則是將來的新日。其意蘊為“逐下舊日,代以新日,改朝換代,闢發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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