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敵軍如野獸般高喊廝殺，所到之處血肉橫飛；他看到槍矛手的佇列愈來愈鬆散，後頭的小方陣一個個填補入佇列。

其中一個小方陣裡的軍官，乃是郭寧的舊識，野狐嶺的潰兵，一個名叫張馳的遼東人。當日郭寧在饋軍河集眾，張馳便是最早到來的一批，資歷非常深。

素日裡郭仲元待他甚是客氣，並不單純視之為下屬。

張馳衝到陣線前方，側身避開直刺來的長矛，揮刀便砍。對面的敵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伸手去捂胸側的傷處，可傷處血管扭動、鮮血噴湧，哪裡捂得住！

張馳並不看倒地的敵人，橫刀一格，架開了後頭第二名敵人刺來的長槍。

但就在這時，第三名敵人俯身衝刺，搶到張弛的身邊，猛地將他推倒在地，然後壓住了他的腿。他立即丟掉長刀，摸出腰邊的短刀亂刺。刺了兩下，持刀的手又被第四名敵人伸腳踩住了。

這下苦也！

張馳厲聲高呼，身邊兩名同伴慌忙來救。轉眼間一人中箭，一人中槍，皆橫屍於地。

那敵人用膝蓋跪壓住張弛的手臂，拿一根斷了半截的鐵矛去捅張馳的咽喉。萬幸的是，此前第三名敵人被張馳用短刀亂刺，已經死了。這時候屍體晃晃悠悠兩下，忽地撲在張馳身上，恰好阻住了鐵矛刺擊的路線。

那持矛的敵人連忙調轉方向，去刺張馳的肚腹。

正待下手，張馳又一名部下猛撲過來，將他推開。兩人彼此撕扯著，翻了兩翻，都顧不上去抽拔身邊的短兵。而張馳上前一步，覷得個空當，一刀扎進了敵人頭盔和肩甲的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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