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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票房有窮富之分,票友有高下之別。一等票友,要有閒,有錢,還要有權。有閒才能下功夫,從毯子功練起;有錢才能請先生,拜名師,置行頭;有權才能組織人捧場,大報小報上登劇照,寫文章。二等的只有錢有閒,也能出名,可以租臺子,請場面,唱旦的可以花錢拜名師。然後請姜妙香、言菊明等名角傍著唱。三等的既無錢又無權,也要有條好嗓子,有個刻苦功,練出點真本事,叫內外行都點頭,方能混飯吃。那五算哪一等呢?他只是跟著胡大頭,作為朋友,到票房玩玩。跟著轉了兩年,學會幾齣不用多少身段的戲。《二進宮》、《文昭關》、《烏盆記》。別人花錢租行頭,賃場子也沒有讓他過癮的道理,所以一直沒上過臺。
日本投降前,雲奶奶給人洗洗縫縫,還能掙口雜合面。國民黨一回來,貪汙盜竊,投機倒把,苛捐雜稅,沒有誰做新衣裳了,也沒有誰把衣服送出去洗了。只得讓那五搬到北屋與她同住,南房騰空,貼出一張招租的條兒去。這時房子也並不好租。因為解放軍節節勝利,有錢人,當官的紛紛南逃,空下不少房子。普通百姓能將就則將就,物價一天三漲,誰還有心搬家換房?雲奶奶當盡賣空,三天兩頭斷頓兒了。
那五沒機會上臺,總得想法混飽肚子。那時社會上不光有唱戲的票友,還有“經歷科”的票友,專門約業餘演員湊堂會。那五先是經這些人介紹到茶館唱清唱,後來又上電臺去播音。茶館只給很少一點車錢,電臺連車錢也不給,但是可以代播廣告收廣告費。三個人唱《二進宮》,各說各的廣告。楊波唱完“怕只怕,辜負了,十年寒窗,九載遨遊,八進科場,七篇文章,沒有下場。”徐延昭趕快接著說:“婦女月經病,要貼一品膏,血虧血寒症,一帖就能好。”徐延昭唱完“老夫保你滿門無傷。”楊波也倒氣似的忙說:“小孩沒有奶吃是最可憐的了,壽星牌生乳靈專治缺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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