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制不住地抽噎著，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校醫拿過一個冰袋，安慰她道，“你就是破了皮，有點兒血絲。最近別碰傷口，也別沾水，過個幾天就沒事了。”

羅漪總算好受了些。她託著冰袋敷在臉頰上，冰袋可以加速臉部消腫。

灼燒的痛感漸漸退卻，並非冰塊的寒意壓制了痛感，而是臉部神經在冰火兩重天下已經麻木了。

羅漪捧著冰袋，安靜地坐著在校醫室靠牆的椅子上。

她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馬上就要上課了，下節課是化學。

她對葉瀟揚說道：“你回去上課吧，我沒事了。”

葉瀟揚瞥了羅漪一眼，不知為何，他的腳底像是有千鈞重，怎麼也挪不開步子。

“你也別內疚了，快回去吧。”校醫說道，“學校那麼大，學生那麼多，每年都有好些被球砸的，大家都沒那麼嬌氣的。”

言下之意，這女生沒大毛病，他不用耗在校醫室裡浪費時間。

就算他在這兒陪著，她也不會好得更快。

葉瀟揚沉思片刻，只得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羅漪抱著冰袋，衝他點了點頭。

在學校裡，一有什麼關於校園風雲人物的訊息，都會像插了翅膀一樣傳得飛快。

今天體育課在場的同學很多，大家都是見證人——葉瀟揚在體育課上踢足球，把新來的轉校生給砸傷了，這會兒正陪著人家在校醫室看病呢。

錢嘉雲打完羽毛球，氣喘吁吁從體育館回來，這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件大新聞。

她踏進班級一看，羅漪的位置是空的，葉瀟揚的位置也是空的。

錢嘉雲在門口急得團團轉，正想著要不要去校醫室找羅漪看看情況，就撞見葉瀟揚一個人回來了。

“葉瀟揚。”錢嘉雲大聲叫他的名字，“羅漪呢？還在校醫室嗎？”

“嗯。”葉瀟揚見是羅漪的同桌，便補了一句，“她沒大礙。”

錢嘉雲見葉瀟揚說話輕飄飄的，一張俊臉雲淡風輕，好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頓時火冒三丈。

錢嘉雲橫了一隻胳膊在他面前，阻攔了他進教室的去路。

葉瀟揚神色一凜，挑眉問道：“你有事？”

錢嘉雲像只好斗的公雞一樣，幾欲跳腳，她罵道：“靠，你是不是男的？”

這話火|藥味十足，靠門口坐的同學紛紛回過頭看這正在對峙的二人。

葉瀟揚盯著錢嘉雲看了三秒，眼神意味不明。

錢嘉雲被看得有些發毛，可她還是鼓起勇氣，質問他：“你把人家砸傷了，現在卻丟她一個人在校醫室，好意思嗎你？”

女生胡攪蠻纏起來還真是讓人頭疼……

錢嘉雲霸著門不讓他進，他也懶得做出迴應，他葉瀟揚好男不跟女鬥，不讓他走門，就以為他進不去教室了？

於是錢嘉雲眼睜睜看葉瀟揚去了走廊，把教室窗子推開，對裡面靠窗的倆女同學說了句：“抱歉，借過。”

這倆女生正在寫作業，也沒搞清什麼狀況，只見是葉瀟揚，就稀裡糊塗地從座位上讓開了。

葉瀟揚單手撐窗，一個利落的翻身，就從視窗翻了進來。

帥氣且成功地落地後，他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隨後輕蔑地瞥了眼錢嘉雲，大步流星迴了座位。

留下兩個呆若木雞的女生和暴跳如雷的錢嘉雲。

“什麼人吶這是！”錢嘉雲氣得跺腳。

什麼騷操作？也不怕騷斷腿！

錢嘉雲恨不能扎小人詛咒他。

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即使是葉瀟揚，在這方面也是失格的。看來還得她下課親自去校醫室陪著可憐的小羅漪。

化學老師彭成剛準時準點兒踩著上課鈴聲進了教室。

今天上課要做實驗——氨氣的製取。

“我們把銨鹽和氫氧化鈣放入試管，用酒精燈加熱。”彭成剛一邊講解一邊在講臺上給大家做示範。

彭成剛平日裡愛和學生開玩笑，他把盛滿氨氣的試管用塞子塞好，說道：“下面，我們有請一位勇敢的同學來聞一下氨氣的氣味。”

有不少學生很好奇，紛紛舉手示意。

周佳航覺得這些人很好笑。

想要知道氨氣的氣味，有個很簡單的方法。

找一間農村的旱廁，最好多少年也不衝一下的那種，然後閉上眼睛，深呼吸——為什麼要閉眼睛呢？因為氣味辣眼睛啊！

周佳航幸災樂禍地看彭成剛點了一個前排的男生。

這個男生小心翼翼地接過試管，拔開塞子，還沒來得及用手輕輕扇風，他的臉就皺得像一塊抹布。

他趕忙捂著鼻子逃離事發現場，下面頓時鬨笑一片。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明知是屎，還非要嘗一口才能確認。

還好自己坐在最後一排，不然鼻子也得跟著遭殃。

周佳航對此喜聞樂見，擠眉弄眼去看葉瀟揚，想跟他分享一下心得。

沒想到葉瀟揚根本沒看實驗，而是把化學書豎起來在下面偷偷玩著手機。

周佳航：“……”

葉瀟揚的學習效率很高，除了智商因素，良好的學習習慣也很重要。

周佳航跟葉瀟揚同桌那麼久，對葉瀟揚的脾性摸得很透徹——他從不在課堂上做跟學習無關的事。

周佳航心想也許葉瀟揚只是在查資料而已，他覷著眼瞄了下他的手機介面——有一排花花綠綠的食物圖片。

葉瀟揚居然在點外賣？！

周佳航宛若雷劈，腦中浮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氨氣的氣味能促進食慾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在這種時候點外賣，四捨五入約等於在廁所裡吃飯，也不知葉瀟揚哪根神經搭錯了。

“你幹嘛呢？”周佳航試圖阻止同桌的惡趣味。

葉瀟揚抬頭，索性把手機往他那兒一擱。

“你看什麼奶茶好喝？”葉學神不恥下問，可惜這個問題跟學習毫無瓜葛。

奶茶？

這不是女生最喜歡喝的東西嗎？

“你要喝？”周佳航不確定地問。

葉瀟揚偏過頭，說道：“給別人買的。”

糟了，葉瀟揚在給女生買奶茶！

周佳航覺得這件事的性質更嚴重了。

他不禁聯想到方才在走廊上聽來的風言風語——葉瀟揚與女友的一二事。

周佳航對這些流言向來嗤之以鼻，誰能比他更瞭解葉瀟揚？

葉瀟揚要是有女朋友，他鐵定頭一個知道。

而據他觀察，葉瀟揚非但沒女朋友，還對女生這種生物敬而遠之，比如秦紫曦。

“我哪知道什麼奶茶好喝，我一不喝奶茶，二沒女朋友。”周佳航說道。

“也是。”葉瀟揚琢磨著把手機又拿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