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身體落了病根,這些年一直沒有能夠根治,如今看似只是染了風寒,實則已是大限將近。
這些事情許斐沒有透露給許母,不過對著衡玉,他直接把太醫的診斷說了出來。許母極疼衡玉,一直掛念這個孫子,在母親最後的時光裡,她定然也是願意讓衡玉多陪陪她的。
老人家對這些事情其實意外的敏銳,在某天吃飯之時突然輕聲問許斐與衡玉,“我是不是大限要到啦。”
許斐眼眶一熱,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異樣,收斂好心情之後方才笑道:“母親不過是染了風寒罷了,哪裡就這麼嚴重了。”
許母搖頭,“莫要誆我,我昨晚做夢夢到你父親來接我了。”她的目光慈愛柔和,落在了衡玉身上,“只是遺憾,祖母沒能看到玉兒娶妻。”
衡玉抿唇笑了笑,“祖母也沒能看到我金榜題名。”
老人家坦然得很,“看不到咯,不過祖母可以想象得到,玉兒定然坐在高頭大馬上,讓這京城中的小娘子都看花了眼。”
這個話題未免太過不詳,許斐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停留,硬是轉移了話題。
興樂十九年,衡玉滿了十三歲。冬春之交乍暖還寒,今日難得出了大太陽,照得庭院暖洋洋的,但整個許府卻無人察覺到外邊的暖意。
主院之中有哭聲響起,整個許府的下人已經麻利行動起來,把顏色豔麗的東西都收起來了,換上了素色的用品。
次日,吏部左侍郎許斐上書,要扶母親靈柩回江南老家。衡玉同時辭去伴讀之位,陪伴父母一同回老家為祖母守一年孝期,孝期之後便安心留在江南備考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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