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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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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硯不知道這個真實可以真實到什麼程度。他記得琛哥說過,電影只能力求真實,但沒法真正做到真實。拿動作電影舉例。真正的死鬥都是不好看不具美感的,內臟四肢到處飛,而且人在臨死前,括約肌會失去功能,大小便一地(原話如此),這些東西放到電影裡,就商業不了。

燈光依次暗下來,電影馬上就要開始了。

在徹底看不清之前,吳硯感覺到身邊空著的位置終於來了個人坐下。

他認得這人。刺頭韓。

“你……”

“閉嘴,看電影不要說話。”

故事,從一次警方行動開始。

一部電影的開端,通常是製作公司和發行公司的品牌標誌。

接著是一排排參與了投資的公司名單。像《丨警丨察的故事》這種規模的大片,投資方有二十多個。

再然後,黑色的銀幕裡,會用白色的字型,逐個介紹主創人員的名字:製作人、導演、編劇、主演……

這對影院的觀眾來說,這一分鐘,是調整狀態,收聲靜心,認真觀影的過渡,也是最後讓人放下手機設定靜音的時間。

周圍人們檢查著自己的手機是否靜音,吳硯也檢查。他雖然沒有手機,但渾身寶貝不少,其中蜂鳴器必須小心安置好,省得不小心按到一會兒叫起來。

弄完這一切,吳硯就老老實實等著電影開始了。

除了每年兩次學校組織的看電影活動,他平時對電影不怎麼看,畢竟一張電影票十幾塊錢,而且有些電影還必須要大人陪同才讓進影院。在吳硯有限的記憶裡,他從沒跟父母一起看過電影。每當學校放些感人催淚的電影組織學生去看,看著銀幕裡主人公和動物的感情,主人公和父母的感情,同學們哭得要死,吳硯卻一點共鳴都沒有,聯想到冰冷複雜的現實,對電影自然愛不起來。

但是今年認識關琛之後,他被關琛帶著看了好幾部電影,鬼片,戰爭片,警匪片,動畫片……關琛從來不擔心一個九歲的小孩什麼能看,什麼不能看,更不會在演員演到接吻和上-床的時候假惺惺來捂住他的眼睛。吳硯現在雖然對電影沒有那麼排斥了,但對電影僅有的好感,也都是因為關琛而已。曾經他們有過運氣不好的時候,選到了一些質量不怎麼樣的電影,其他觀眾要麼罵罵咧咧地退場,要麼呼呼大睡,但是關琛始終坐在位置上,認認真真把一部電影看完,憋半天說出來的話,也從來沒有半句挑剔,講的話盡是些誇讚,比如,裡面某句臺詞說得太好了,裡面演員的某個反應很有意思,某個情節雖然很神經病但是很有趣他很喜歡。

吳硯知道,有些很厲害的人,能從任何一部電影裡,一針見血地找出問題,哪怕那部電影是公認的偉大之作。但他覺得關琛屬於另一種意義上的厲害——能從任何一部電影裡,發現優點,哪怕那部電影是公認爛得不能再爛的垃圾。

相比前面那個厲害的人,吳硯相信後一種厲害的人更能走到一個領域的頂端。

看到銀幕裡出現【關琛】兩個字的時候,吳硯知道,這是大哥邁向影帝的第一步而已。

“嘟——嘟——”

現場突然響起了等待通話的聲音。

吳硯還以為哪個人放了擴音打電話,下一秒才反應過來,聲音來自影廳的音響。

身旁刺頭韓發出一聲冷笑,彷彿呼吸系統有什麼問題,當然吳硯也就是想想而已,絕不會真的這麼詢問。

音響裡,一個年輕冷靜的聲音接起了電話:“您好,這裡是110報警中心。”

銀幕裡還在介紹著動作指導和美術指導的名字,下方,同時出現了一排字幕。

這意味著故事已經開始了。

坐在影廳裡的人,紛紛收斂最後的雜音,於黑暗中,靜靜聽著接下來的對話。

“我要報警!”打電話的人聲音很急切,“這裡有人挾持人質!有槍!快來……什麼路,這裡是什麼路……”報警的人聲音飄遠,似乎是放下了話筒在問旁人。

趁著這幾秒的空隙,電話那端的聲音一股腦湧了過來——有人遠遠地喊著快逃,有小孩在哭,有玻璃破碎的聲音,有車子的鳴笛,還有其他人拼命報警的吶喊。

沒有畫面。但聽著這些嘈雜的聲音,觀眾的腦海裡,便交織出了一個混亂的場面。

吳硯聽到邊上刺頭韓閉著眼嘀咕,直升機。

還有直升機的聲音?吳硯聽了一會兒,沒聽出來。不知道刺頭韓是亂說的還是長了一副靈敏的狗耳朵。

銀幕上依然有條不紊介紹著主創。

接線員知道了事情的嚴重,但依然保持著冷靜。等到報警的市民回來後,接線員詢問對方現場的情況,“你現在是否安全”,“現場是否有人受傷”,“劫匪有多少人”……等一一問明情報後,接線員表示知道了,然後結束通話了這通電話。但這還不是結束。

幾秒後。

“嘟——”

這次由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這裡是京城市海甸分局指揮中心。”

接線員把剛才的情報轉達給了【海甸分局指揮中心】。指揮中心表示已收到。電話結束通話。

又是幾秒過後。

“嘀——”

彷彿打開了一個對講機,一個硬朗粗糲的男人聲音響起:“嗞——這裡是巡邏三隊五組。”

指揮中心說,某個地方疑似出現人質劫持事件,需要他們過去確認資訊。

“明白。”

不一會兒,五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裡多了一絲沉重,他確認了大部分資訊,的確有人持槍劫持人質,現場有人受輕傷,但“不確定劫匪是否還有其他同夥。”

“總檯收到。”指揮中心讓五組穩住現場,等待支援。

而後,國家暴力機關開始運轉了。一通通電話宛如觸手,向四面八方延展開去,被撫過的地方,齊齊復甦。

那些電話,有打給警方高層的,有打給急救中心的,有打給特警部隊的,有打給消防部隊的,有打給巡警的,有打給媒體的……這些聲音此起彼伏,互相交替。有條不紊,從容不迫,聽著這些聲音,只會讓人覺得這個機器是多麼得強大,哪怕面對再棘手的意外,也能讓人安心。

當這些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密,密集到一定的程度時,所有聲音突然全部消失。

只有一道聲音響起:

“呼叫總檯。我是張家駒,我在附近。”

此時銀幕裡所有名單都展現過了。

下一刻,漆黑的銀幕裡,色彩照進。出現在畫面裡的,是兩扇被開啟的麵包車後備箱門。彷彿攝像師被解放了,鏡頭跳下了車廂,站到了外面。

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夜晚,明亮的街燈映照著街面。

逃跑的人群、擁堵的交通,混亂的現場,天空若隱若現的直升機。

這是在劫持人質的案發現場。一切的人和光,都顯得那麼支離破碎。

鏡頭宛如被戰地記者所持,一路逆著人群逃跑的方向前進,直奔劫匪。

劫匪是一個兇狠的中年男人,情緒十分暴躁,手裡握著一把槍,槍口低著人質的後腦。他劫持的人質是一個年輕女人,面對人生的意外,她滿臉煞白,但是沒有哭也沒有崩潰,只是渾身顫抖,緊張地等待被營救。

“她來了沒有!讓她來見我!”劫匪從人質身後探頭朝丨警丨察怒吼。

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站在巡邏車的邊上,不斷安撫歹徒讓他冷靜:“已經通知了!已經通知了!你老婆很快就到!”

劫匪仍不滿足,大喊著快一點,不然他就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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