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來晃去,等佳怡回到山上,已經九點多鐘。
遠遠看去,別墅裡燈火通明。
佳怡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掰下前視鏡,左右看自己的嘴唇。好在小偉還是少年人的狀態,吻也是清純乾淨的,口紅還算完整。她還是不放心,從包裡掏出口紅旋出頭來,緊張正式地覆蓋了一遍。
等她從車裡子出來,看到樓梯下穿著白襯衫的天佑,頭皮處狠狠的抽了一下。
同樣是白襯衫,不同年紀的陳錦輝,能穿出完全不一樣的風貌。
“你怎麼下來了?”
佳怡走近了,才發現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了皺痕,面色也顯得疲憊沒精神。
稍稍心疼著,兩隻手落到他的太陽穴上按壓:“是不是很累?”
天佑握了她的左手放到唇邊貼住,眼角處多了一道紋路,什麼也沒說,轉身拉著她上去。
黃木紋的大方桌上,擺放著幾盤冷卻的小菜,飽滿的珍珠米粒也已經失去了光澤。
“在外面忙了一天,怎麼還親自下廚呢?”
佳怡嘴裡埋怨了一句,實際心口處發酵著悶熱的難過。
這對天佑又何嘗公平。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誰,佳怡偏頭往落地玻璃外望去,天際上飄著零星的星點,這是個美好的夜晚。
在浴室裡幫他一件件脫了衣服,天佑抬腳踏進熱水裡,佳怡就坐在浴缸邊,讓他枕著自己的大腿,給他做著區域性的按摩。
浴室裡很安靜,只有天佑閉眼休息後輕輕的呼吸聲。
沒過一會兒,他仍舊閉著眼睛,聲線喑啞:“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
傻瓜,不是我對你好,是你對我好才對。
如何給戀人安全感,這是世紀大難題。
佳怡彎下腰,同他倒著接吻,舌頭軟軟地在他的唇縫裡滑動:“我想你了。”
天佑把她抓進浴缸,水波撞到白瓷的邊沿,又落到地上。
夏天的裙子本來就薄,沾了水之後溼噠噠地成了半透明,天佑把頭埋在她的雙峰中,隔著濡溼的面料咬住發硬的乳頭。
佳怡喘了一口氣,靡靡低吟出來,十指插進他的頭髮裡,愛和喜歡充盈著胸口,在他的唇齒中轉化成陶醉的性慾。
飽滿堅硬的肉柱衝進來時,佳怡仰頭往後繃直脖頸線,胸脯跟著挺起來,天佑穩扶著她的後背,牙齒落到突突跳動的動脈處。
臀部壓著他的東西,前後扭著腰肢,佳怡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腦袋擱到他的肩膀處,用力的抓著男人肌肉湧動的後背。幾下重重的撞擊過後,佳怡張嘴,突兀的在玻璃窗外看到一張年輕的臉。
她驚叫一聲,血液倒流著夾緊了下面。
天佑及時抱住她,喘息著啃噬她的肩頭:“快了,馬上就出來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了人影,茶几上放著一張紙條,叫她醒了給他電話。
佳怡的頭還有些昏,一晚上都沒睡好。
天佑聽了她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一點奇妙的笑意:“對不起,昨天折騰狠了。”
佳怡哼哼著,臉上有些發燙,昨夜見她出來得很快,又被他壓在洗手池上來一了一次。她是太緊張了,總覺得有一雙視線懸在兩人的後面,心神受了刺激,穴肉也跟著用力攪合,所以天佑每進來一次,她都覺得酸脹難忍,叫得壓抑難捱。不住地往後推據他的身體,天佑也受了刺激,往後扣死她的雙腕,簡直有種強佔的興奮感。
隔著電話線,無力地瞪了他一眼,那頭又是一陣輕笑,顯得很有精神。
“中午過來陪我吃午飯嗎?”
“有點不舒服,看情況,好麼?”
當然,她儘量還是會過去。只是過去之前,勢必要去半月灣找一找小偉。
手抬了起來,還未扣下去,房門倒是自己開了。
小偉露出一道青澀的微笑,讓開過道:“阿姐進來吧。”
佳怡難堪地輕咳兩聲,打量他的神色,他看起來很平常,不像是個半夜去偷窺別人做愛的。
阿偉過來牽住她的手,把人拉到床邊坐下:“阿姐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說著又去盯她的手:“不是說給我帶早餐麼?”
“對不起,路上匆忙,我們還是叫餐在房裡吃吧。”
阿偉說好,乖乖地鬆開她去打前臺電話。
佳怡沒什麼胃口,心火有點燥,舌苔寡淡嘗不出味道,她像羊似的反覆嚼著嘴裡的生菜絲,又是溜了他一眼:“那個昨天晚上”
阿偉抬起頭,正喝著牛奶,唇邊照例沾了乳白,佳怡拿手指抹掉,自然地放到自己的唇內舔乾淨。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佳怡趕緊搖頭:“那沒有,我就是想知道你在這裡住得慣不慣。”
阿偉靦腆地笑了笑:“習慣的,阿姐別擔心,我在哪裡都可以。”
佳怡放下筷子,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何敬書的記憶已經回到了腦子裡,阿偉以前並不是這麼個靦腆羞澀的性格。
自從他上初中開始,因為個子長得快,比同齡人更漂亮,為了避免多餘的騷擾,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在家裡對著她,也是趨向於擺出比同齡人成熟的作態。
“你跟以前有些感覺不一樣。”
佳怡還是說了。
阿偉淡淡地嗯了一聲,這幾秒才像他,接著又是羞怯起來:“這不是很久沒見到阿姐,所以”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更怯麼。
等他吃完早點,佳怡看時間還早,也想多陪他一會兒,於是靠在沙發打開了電視。
阿偉貼了過來,手背搭住她的額頭:“有點低燒,姐姐上床去睡吧。”
佳怡無力的起來,被他拖到床上,被小孩子照顧著喝了熱水:“十一點的時候叫醒我,還有點事沒辦。”
身邊細細碎碎地,阿偉光著身子鑽了進來,從背後抱住她。
醒來時摸到一手的光滑,佳怡皺眉往後看去,少年身上光溜溜的一片,面板白淨,絨毛在陽光下鍍了一層光。
只是他的身體冰涼,總沒什麼熱氣。
她這算不算是金屋藏嬌呢。
給他蓋好被子後,她還是起遲了,匆忙的趕到公司,金助理道老闆突然接了電話外出了。
佳怡忐忑心虛地坐在辦公室裡,喝兩杯咖啡,實在忍不住給天佑打去電話,那邊鬧哄哄地,好像是菜市場又好像是商場,這下她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去半月灣“抓姦”,一切都好說。
然而她還是把心放早了,天佑的嗓音裡含著一絲剋制的興奮:“在公司等我,有好訊息告訴你。”
一個小時候,穿著黑西裝的厲天佑領著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從大門進來。
這個男人穿得不倫不類,外面套著黃色道服,道服下面是金黃邊的廉價綢料長褲,走路的姿態也是大搖大擺的,半仰著下巴好奇地動看西看,當他看到佳怡的時候,眼裡放出光來,哈哈笑著過來抱了她一下:“芳芳啊,你可急死老爸了,原來你在這裡哈哈哈。”
沒錯,這就是消失了一萬年的梁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