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的定水河,疾風呼號,如聞鬼哭。冰面已凍實了,雪卻還在紛紛揚揚地下。
定水河西岸邊有一株胡楊,死了,死得透透的,粗壯的軀幹沉重地倒了下來,風沙埋了一半,還剩半邊張牙舞爪的樹冠,零零落落掛著積雪,讓玉疏想起很多年前,銀鞍白馬,踏青郊遊時,所遇見的一樹繽紛落英。
玉疏縮在斗篷裡,一張臉幾與冰雪同色,蒼白的面頰上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抬眼靜靜望著無垠的天際,冰面反射的眩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閉上眼。
赫戎鬆鬆在後頭環著她,看著這邊境朔雪,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氣。無限惆悵、無限遺憾、無限怔忪,都在這一嘆裡了。
玉疏心中焦急,只是面上是半點都不肯露的,只是依依道:“我們真要去東岸的金國?”
赫戎盯著她略含輕愁的側臉,溫聲道:“別怕。”
玉疏轉頭去望他,只是眼中卻是空落落的,什麼都看不到,“怎能不怕呢?我現在是誰,連我也不知道了。”
她勾起一點唇角,“公主麼?玉奴麼?次妃麼?”
赫戎執住她的手,眼底是無垠的河山風光,那裡曾經半邊江山都是他的,可如今,他只能以最落魄、最狼狽的方式,被趕到千里之外的他鄉。他也不知道他是誰了。
但不要緊,他是絕不肯學項羽,葬身在這定水河上的。
赫戎策馬揚鞭,驅動著並不太樂意的馬匹,往冰面上去。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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