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飛禽神獸。但他和青從不怕自己被這些神獸吃掉,因為他們有主子,沒有“人”會傷害他們。而在這裡,他和青遇到了各自相屬的另一半。
他和伏天的事,曾讓他猶豫不決。他不知鍾山的神獸竟會比世人還好色。他在湖水裡洗身,被蜷縮在岸邊化成蛇身的伏天看到了,然後他再也無法擺脫這人。他這一生,都是要侍奉主子的,可他又逃不開伏天的糾纏,他不知該如何選擇。
“主子,伏天……”當他終於忍不住想跟主子說時,主子卻淡然道,“要與不要,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說完,主子就跟老爺他們踏青去了,丟下他一人在屋子裡發呆。後來他才知道,伏天早他一步找過主子了,說他要他。現在想來,他都不禁臉紅。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沾染情事。塵世,他是太監,情愛與他無緣;在鍾山,他雖恢復了男兒身,卻對情愛半分心思都沒有。可老天讓他遇到了灌灌,若那天他沒有獨自一人去桃花山採藥,沒有貪吃那顆紅色的果子,他根本不會理會灌灌。原來仙山也有催情果,慾火難耐的滋味他終於體會到了,卻是在那樣一種狀況下。無人的桃花山吃了催情果的他痛苦不已,然後一隻大鳥從天而降,化成人形落在他身前。
他做了有辱主子顏面的事,他與一位毫不相識的男子在桃源聖地媾和,他被一個無賴要走了身子。 跪在主子面前,他讓主子責罰他。主子罰他了,卻是把他丟到床上,命他三日不得下床,然後灌灌差點被主子打散原形。
“玉,愛我嗎?”吻著這受過不少苦的人,伏天問,扣著玄玉的手是那般地緊。
在情事上非常害羞的人點點頭。愛,很愛,這人不在的時候,他會思念;這人不小心受傷的時候,他會心疼。
“不許不愛我。”那時下水的他,臉上是淡淡的粉色。不停地四處張望,怕有人看到。入水的他似個孩子,欣喜地不得了。羞澀的笑是滿滿的幸福,讓他不禁想感受他的幸福。如今,這人在他的懷裡就是他的幸福。
“無憂,我愛你。主子是我永生都要服侍的人,你,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我會永生愛你。”
“今後我不會問我和猙,你會選誰。”
“無憂。”淚眼模糊地抱住這人,玄玉哽咽,“謝謝,謝謝你愛我。”從不知,被愛是這般地幸福。
“要謝,就拿你的身子來謝。”
“嗚嗚……嗚嗚嗚……青……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再也不惹你生氣。”灌灌抱著青大哭,他最愛的人竟然受過那麼多的苦。
“都過去了,別哭。”看著比自己還傷心的人,玄青的心窩陣陣痠痛。
“灌灌,我不喜歡把愛掛在嘴上,可我,可我既然把自己給了你,我就不會再給別人。不要和主子去比。主子……是我的天,你,你是我,我……”青的臉緋紅。
“我知道,我知道,再也不比了,再也不自尋煩惱青是不是喜歡我。”灌灌緊緊抱住玄青,“青喜歡我,青愛我,我和猙根本是無法比較的人。就好比,就好比無憂是條臭蛇,我,我是鳥,比不出誰比誰個頭高。”
對這人的比喻有些無奈,等這人終於不再哭了,青問:“灌灌……你想娶嫦娥?”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被嚇壞的人坐起來猛擺手,大聲道,“青,我,我最想娶的是你。嫦娥再美,也不關我的事。青……若,若我敢變心,就讓猙打死我,我,魂飛……”
發毒誓的嘴被捂住,青冷冷笑道:非,凡“你若敢娶,我就休了你。”
“青!”一把抱住青,灌灌笑咧了嘴,“你答應嫁給我了?!你答應了?!”
“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嗎?
“青!!”某隻大鳥立刻化身成色狼,吻住了他愛得快死的人。
第二日,腰痠背痛的兩人發現他們的主子再一次丟下他們和老爺們去萊山泡溫池了。自從司寒月從人間的嘯然山莊回來後,就喜歡上了和四個人躲到哪處仙境逍遙。
“青,那我們去哪?”主子不在,他們要做的事不多。
“找個隱秘的地方,歇息。”一夜沒睡,若那個家夥知道主子出去了,他今日也別想睡。
“好。”把主子的便箋藏好,玄青扶著腰跟玄青偷偷離開。
不久之後,一隻大鳥在天空盤旋,一條大蛇在樹林中穿梭。兩個累極的人躲在安靜的樹洞裡,睡得香甜。這裡有主子的氣味,他們該尋不到。
夢中,又回到了和主子初見的那一刻。
“就他。”
“那個。”
只是,不再有害怕和惶恐,似乎夢中的兩個孩子已經知道了,這人會成為他們的天,他們的一切。
誘瞳:番外 暮落無風哭連連(一)
他要死了,他知道。除了有些遺憾之外,他並不感到悲傷。因為他這一生,經歷了太多旁人根本不可能經歷的事,他知足了。俗話說得好,知足者常樂,他,很知足。更何況,他有相守一生的愛人,敬他重他的侄子,還有總是鬥嘴的好友,還有……他的一生,精彩,無憾。若要說真地有什麼遺憾的話,他希望死之前,能再見主子一面。他想知道主子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太皇他們對主子的心是否依然未變,他想知道主子現在幸福嗎?
“劉叔……”
跪在床前,伊思寒強忍悲傷地喚道。劉叔最討厭人哭,尤其是他。劉叔說哥不喜歡,作為哥唯一的弟弟,他不許哭。
“劉叔……”
司柳翰也強忍悲傷地喚道。這人名為他的臣子,實際上卻是最疼愛他的長輩之一。為了能讓他做一個好皇帝,付出了他的所有。
病榻上的人,娃娃臉多了一些歲月刻下的痕跡,眼角的過多的皺紋讓人知道他是個極愛笑的人。年過八旬的他看上去像六十歲的老人,但他的身子已經支撐不住了。在經過幾次大病之後,他已是油盡燈枯。
“思寒……皇上……”艱難地把手從一人的手中抽出,劉穆陽喚著他這輩子最疼愛的兩個孩子。
“劉叔……”伊思寒和司柳翰急忙握住他,眸中帶著水光。
“不要,哭……”輕輕笑笑,劉穆陽使勁握住兩人疊在一起的手,“要……相親,相愛,一輩子。”就像他和他。
“嗯。”伊思含和司柳翰拼命點頭,強忍的淚水還是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不要,哭……”劉暮陽還是笑著,雙眸慢慢地轉到另一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踱到他的床前,眸中平靜,但是深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強忍悲傷,不願老友看到他難過的模樣。
“夜……我要,先走,一步了。”他們兩人共同經歷了許多許多的事,他們有共同的敬仰,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