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本來不想去湊熱鬧的,反正不會死人,黃藥師和黃蓉更不會出事兒,他有害怕那些個蛇。只是看到黃藥師攜了黃蓉離開,心裡不知怎麼,總是坐立不安,總覺得忘了什麼事似的。乾脆扔下書走出門外,想來那歐陽鋒是來給侄兒求親的,不會讓蛇在島上到處亂爬,咬傷了哪個他可就丟大人了。他們父子三人住的木屋離那桃林還隔了一段距離,中間有一塊空地給他們活動。不過島上也不是隻有桃樹的,還種了些竹子和其它各種花樹,到了花季時異香撲鼻,繁花似錦。
正在門口呆想,忽聽得樂聲傳來,接著蕭聲響起,把那樂聲都帶的亂了。莫莫忙把條帕子一撕兩半,塞在耳朵裡,再用手緊緊捂住耳朵,待那些聲音都住了,箏聲又起,漸漸地與蕭聲相爭,互不相讓。好在他離的遠,又塞住了耳朵,加上那二人武功高強,並不只靠內功相拼,各種技巧溶合其中,莫莫穿過來前也還是個未開竅的少女,穿過來又只是每日裝成小孩子,心裡混混沌沌的,竟絲毫不受影響,反而循著聲音找去。
走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遠遠的突然加入嘯聲,與簫聲、箏聲互相纏鬥起來。他人小腿短,身子又弱,走不到半里路就要歇上一歇,待他看到黃藥師等人時,正看到郭靖與那歐陽克一個頭朝上一個頭朝下地從樹上跌下來,歐陽克伸手去拍郭靖的腳心,卻被郭靖用了摔跤的法門,反把歐陽克摔到樹下,自己借力站回樹上。
黃藥師看不上郭靖,見他贏了自然不高興,便要想著法兒讓他輸給歐陽克才好。莫莫實在走不動了,遠遠的就叫道:“爹爹,你們在做什麼?”
黃藥師見兒子來了,忙走過去抱起來道:“不是讓你在屋裡待著麼?這麼遠走過來,累不累?”
莫莫摟著父親的脖子道:“腿好累,太遠了……可是我要看看將來做我姐夫的人是什麼樣啊。”
歐陽鋒見了這個五、六歲的孩子,開始還以為是黃藥師新收的弟子,待聽到他叫黃藥師爹爹,黃藥師也一副極寵愛的樣子,不解地道:“藥兄什麼時候生了一個這麼小的兒子?”
黃藥師把莫莫放下地,笑道:“莫兒,還不見過歐陽先生和洪幫主。”
莫莫有模有樣地向二人做揖道:“黃莫見過歐陽先生,見過洪幫主。”
歐陽鋒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道:“這是見面禮,雖比不上那‘通犀地龍丸’,普通的毒卻也可解,你拿著玩兒罷。”
莫莫看了黃藥師一眼,見他點頭,便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笑道:“謝謝歐陽先生。”
洪七公走過來,了他的頭道:“真是個可愛伶俐的孩子,只是這身子似乎不太好?”
黃藥師嘆了口氣道:“可不是麼,他娘生他們兩個時難產,蓉兒還好,莫兒生出來時幾乎立刻就夭折了,我沒辦法,只好用藥養了一年,再用千年寒冰把他凍了十年,現在好容易才活了,卻也弱得很。”
洪七公便從懷裡拿出本小冊子來,道:“藥兄你的武功雖好,卻恐怕不適合這個孩子,我這兒卻得了一個養生的功法,雖然不是什麼高深武學,練練對身體也有好處。”
莫兒聽說自己也能學武,雖然只是內功,卻也大喜,只強忍著,抬頭去看父親。黃藥師也大喜,忙道:“如此就多謝七兄了,莫兒,還不快謝過洪幫主?”
莫兒雙手接過那冊子,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道:“莫兒謝過洪幫主。”
那邊歐陽鋒見莫莫得了自己的解毒丹不當一回事,拿著洪七公一個三流內功卻極為看重,便哼了一聲,道:“藥兄,時間也不早了,就讓他們接著比試罷。”
黃藥師點頭道:“第一場是歐陽賢侄輸了,這武的考過了,便考一考文的罷。”
他這是就是偏向歐陽克了,這郭靖都知道是沒怎麼讀過書的,腦子又笨,哪裡比的過歐陽克?黃蓉與洪七公哪裡肯呢,只是黃藥師說的條條是道,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也是不可能一味莽打,只得聽他出題。
這郭靖的內力看著要比歐陽克要深厚一些,且莫莫在這,黃藥師便不命他們拼內力,只吹了簫叫他們打拍子。
這郭靖雖然不懂音律,卻從剛才的簫聲、箏聲與嘯聲纏鬥中領悟不少,只以為是要與這簫聲相抗,加上又學了周伯通的左右互搏,竟幾乎把黃藥師的簫聲帶到溝裡去了。只是黃藥師偏心,硬是讓兩人算是平手,第三場竟拿出九真經來讓兩人背。
莫莫眼睛一亮,黃藥師手裡這篇是不全的,若是他能得到郭靖那篇,不但能圓了心願,武功也能大大的進步了。只是現在他還不好開口,一來不好解釋他怎麼知道郭靖有九真經,二來也不能便宜了歐陽鋒叔侄。
黃藥師把書給了二人,怕莫莫站的累了,又抱了起來,一起看二人苦記那書。待一本書都翻了一遍,二人都背過了,黃藥師已僵住。原來當年馮蘅寫這書時離她看九真經已有數年,她又是個不懂武功的,不過是靠死記硬背罷了,便寫的凌凌落落。歐陽克背不上來倒是正常,這郭靖竟背得極熟,還比這書上寫的還全些,讓黃藥師以為是馮蘅看中了郭靖做女婿,特竟借他的口把經書背了出來。
莫莫看他有些魔怔,連忙用有些冰涼的手了他的臉,湊在他耳邊叫道:“爹爹,爹爹。”
黃藥師被兒子一叫,回過神來,忙問道:“莫兒,怎麼了?”
莫莫道:“我有話要跟爹爹說,我們走遠些,別讓他們聽見。”
眾人都笑,黃藥師果然抱著兒子走遠了些,道:“好了,說罷。”
莫莫先是做出小兒態,揚聲道:“你們可不許偷聽莫兒說話。”然後壓聲音,湊在黃藥師耳邊,只用氣音道,“爹爹,郭靖這幾天都跟周伯通在一塊兒呢,我看他也沒什麼東西好做聘禮的,就讓他把九真經默出來罷。”
黃藥師聽兒子這麼說,大失所望,想著鬼神之所果然無稽,好在能得到九真經也算是一個安慰了,便笑著輕輕捏了一下莫莫的鼻子道:“小傢伙,鬼心眼倒不少,也罷,反正蓉兒也喜歡這傻小子。”
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便過去叫郭靖磕頭,算是答應了他與黃蓉的婚事。郭靖、黃蓉與洪七公自然大喜,那歐陽鋒叔侄卻不甘心,想從郭靖嘴裡套出九真經的下落來。怎奈莫莫早有準備,只嚷嚷著累了餓了,偏不許他倆說話。
歐陽鋒無奈,只得罷了,便要帶了侄兒離開。不想歐陽克對黃蓉不肯死心,只道黃藥師答應過求親不成也教他一樣絕學,想借著這機會留下來與黃蓉多呆幾天。他看不起郭靖呆頭呆腦的樣子,想憑著自己的風流倜儻俘獲芳心。
黃藥師原本看上的就是歐陽克,心裡對他覺得愧疚,便很是大方的讓他隨便挑一樣絕學。那歐陽鋒心懷不軌,竟要求學這桃花陣。
黃家三口齊齊變了臉色,莫莫心道:是了,難怪總覺得忘了什麼事,就是這個呢。原著裡這歐陽鋒學會了桃花陣,竟乘著黃藥師不在,跑到桃花島來殺人,還把那江南六怪殺死在馮蘅的墓前,並栽贓給了黃藥師。
眼見他叔侄一應一和地激黃藥師,便軟軟地道:“歐陽先生,我卻不知道原來別人應允給一樣東西的時候,你是可以問人家要大門鑰匙的,那還說什麼一樣東西,不如大大方方地拿車來把家裡的東西都搬空了罷。”
這歐陽鋒心裡有鬼,被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這樣擠兌,臉上一紅,卻不好作聲。歐陽克見黃蓉鄙視地看著自己,心裡又羞又惱,只發作不得,最終只得道:“是我魯莽了,黃島主請勿見怪。”
黃藥師笑著了兒子的臉蛋,道:“這孩子被我寵壞了,出口無狀,鋒兄莫怪。”便也不叫他挑了,只把那落英繽紛劍傳給歐陽克。這劍法舞起來甚為好看,且殺傷力也不低,歐陽克倒也滿意。
黃蓉便把那顆“通犀地龍丸”拿出來還給歐陽鋒,莫莫看著,心下極為可惜。要知道這歐陽鋒的武功有一大半是佔了毒的利害,若有這避毒丸,可就不怕他了。只是人家拿這東西是來求親的,現在婚事不成,也不好佔了人家東西不還。
歐陽鋒來桃花島,本來有一半的原因就是為了那九真經,只是被莫莫打岔,沒能仔細詢問,也只得告辭離去。洪七公有事在身,也要跟著一起走,不想到了海邊,竟遇上週伯通,眾人這才知道黃藥師竟然把他關在桃花島十幾年,個個變了臉色。尤其周伯通嘴無遮攔,竟說出他練了九真經一事來,引得歐陽鋒頻頻看他。
若是原著裡,黃藥師卻會與周伯通打上一場,只是這會兒莫莫怕周伯通練了九真經,父親與他打架會吃虧,只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手。黃藥師怕傷了兒子,也只得罷了。只是周伯通是孩兒子,看見岸邊停的一艘新船,死活要坐,引的黃藥師與莫莫齊齊變了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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