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思的性格向來風風火火。
這世上沒什麼事情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
要不是顧忌著安年,自己又沒什麼資格出手,否則她早就把沈瑜兮這個小三打的滿地找牙了!
沈瑜兮本來是想要奚落安年幾句,但是還沒張口就被陸景思連珠炮似的轟炸一頓。
她那高高在上的氣焰一下子沒了。
她氣的臉色鐵青,剛要說什麼,就陸景思將安年推出去一點兒,她走回來當著沈瑜兮的面兒罵:“怎麼樣?沈大小姐,當小三的滋味怎麼樣?過癮麼?我們安安睡過的男人好睡麼?”
沈瑜兮臉上的神色相當精彩,她撲上去就要打架,陸景思指了指她身後:“沈大小姐的面子不要了?
你男神可是來了。”
沈瑜兮下意識扭頭看去。
傅擎深大步走來。
但那一雙眼掠過她,直接看向安年。
“擎……擎深哥哥!”沈瑜兮腳步匆匆朝著男人走去,她不由的提高嗓音,“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沒想到傅擎深會出現在珠寶店裡。
傅擎深沒有迴應她,他一雙冷眸看向安年。
陸景思上前擋住了傅擎深的視線。
她轉過身拽著安年就要走。
沈瑜兮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上前擋在了安年面前。
“擎深哥哥,剛剛她們是怎麼羞辱我的你一定聽見了。你……會視而不見麼?”
傅擎深直勾勾盯著安年所在的位置,對於沈瑜兮的話充耳不聞。
陸景思得意的揚了揚唇角:“怎麼樣沈小姐,自己倒貼給別人就是一文不值,你怎麼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沈瑜兮咬著唇,一張臉蒼白:“擎深……”
傅擎深似乎有些疲憊,他一手插在褲兜裡朝著安年走去。
沈瑜兮抬步跟上。
他眼中分明有情,誰能看不出來?
也就是她這個傻子!
沈瑜兮咬著唇,她眼紅落淚:“傅擎深,你真的絕情到了這個地步?”
傅擎深眼波流轉,朝著沈瑜兮看了一眼。
“我對你,從來沒有半點男女情意。”
沈瑜兮身軀一怔:“你……”
“以前,你是親人,以後再無半點關係。”
如果有地洞,沈瑜兮一定會選擇遁地逃走。
她只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傅擎深這番話是在對她說麼?不是,他是在變著法的用另外一種方式解釋給安年聽。
沈瑜兮從頭到腳都被凍住一般。
周圍人各幹各的,分明沒有盯著她,可在她看來,自己衣服被扒光了,渾身沒有一點遮擋物,她被暴露在陽光下,被暴露在人前,這些人在看著她,她們的目光火辣辣的,她們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她整個人無處遁形。
小三!
小三!
這兩個字給她打上了標籤。
她羞憤的低頭不起。
曾經她為了離間安年和傅擎深做過的那些事情,噁心到她自己都不恥!
可實實在在的,這些事情確實發生,確實是她自己幹出來的。
她幾乎快哭了,她抬起頭,用控訴哀怨的眼眸盯著傅擎深。
傅擎深終於越過陸景思走到了安年面前,他垂眸,盯著幾日未見的女人,他胸腔內甚至積攢起一股無法忍受的衝動。
他多想伸手攬她入懷?
然而,這個想法剛從腦海中浮現,面前女人的肩膀被另外一人攬住。
“安安,我找了你們好久。”顧星洲攬著安年的肩膀將她帶到自己身邊。
安年臉上有些木訥的神色終於緩和,她呆呆的抬眸,看了顧星洲一眼:“哦,不好意思,說好了等你。”
“這沒什麼。”顧星洲抬了抬手裡的包裝袋,“你和思思想要的奶茶,我替你們買來了。”
安年抿唇一笑,陸景思笑著從顧星洲手裡接走奶茶。
傅擎深就那麼冷眼看著,現如今的他,再沒有了能夠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最後的最後,傅擎深只能看著安年被顧星洲攬著肩膀帶走。
而他,終於還是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心口鈍生生的疼蔓延著……
傅擎深看著安年一點點遠去的背影,他看的入了神,以至於沈瑜兮在身後喊了他幾聲他都沒有聽到。
等到沈瑜兮動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袖子,傅擎深這才下意識扭頭去看。
沈瑜兮哭的淚眼汪汪。
“擎深,我知道你剛剛那些話都是說給安年聽的。可現在安年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那麼冷漠?
”
傅擎深眉頭輕皺,他挪開步子,一雙眼眸毫無溫度的睨著她。
沈瑜兮有悔過之心,她吸了吸鼻子:“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聽進去了,我也知道自己錯了,擎深,我求求你,別跟我走遠,這些年你早已經是我不可能忘記的人了。”
“要我跟你從此變成陌路人,這對於我而言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時間變得冗長,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傅擎深嗓音依舊清冷,他終於開口:“有句話叫覆水難收,小兮,別讓我後悔自己曾對你心軟過。”
沈瑜兮半張著嘴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是傅擎深對她最後的警告。
她沒有接受宋朝的安排,沒有聽從傅擎深的話從此離開傅擎深的視線。
所以,從那一刻起,她沈瑜兮跟傅擎深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係。
沒有,沒有了……
說完這番話的男人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看似腳步匆匆。
唯留沈瑜兮一個人獨自垂淚。
傅擎深終於趕在上車前攔住了安年。
“安……安安!”半個身子已經坐進車的陸景思看到傅擎深接近安年,立刻大喊著鑽出來。
顧星洲也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立刻下車。
安年心底是侷促的,但她很清楚自己有話要跟傅擎深說。
“思思,你和顧星洲先上車,我還有話要跟傅先生講。”
陸景思有心阻止,但看到顧星洲對著她搖了搖頭,便什麼也沒說上了車。
車門關上。
安年終於抬眸看向傅擎深。
她本就精緻的鵝蛋臉更加蒼白消瘦,長髮低束成一個馬尾,身上穿著雪白的羽絨服。
“傅先生,正好今天碰上了,我想,我們之間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
傅擎深答應了要跟她籤離婚協議,只是從盛世豪庭離開的那天,男人一語不發,加上兩個人之間氣氛詭異,安年沒有再提。
只是此刻,她一雙如水的眼眸沒了往日的色彩,盯著傅擎深的時候也平平淡淡:“我們的離婚事宜也該辦了。”
傅擎深強按下心頭的酸澀悲痛。
“安……安年,我們就真的回不到從前,真的就回不去了?”
李凱文提醒過他,治療期間順著安年的心意,任何牽動她情緒的話都不能說。
但是傅擎深忍不了。
這滋味太難熬,他受不了!
安年眼底神色果然變了一些,似乎是有些悲哀,她清秀細長的眉眼輕蹙:“從來都沒有過的從前,你想怎麼回去呢?”
“安年……”
“傅擎深!”安年忽然間變得很是暴怒,她幾乎是兇狠的低吼道,“離婚!我要離婚!”
傅擎深再也受不了這樣大的衝擊,他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他快速的安撫起安年:“好,離婚!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