飩還是這麼好吃啊。祁楊感慨完,才愣了愣,最近記憶好像總是不經意間冒出來,再仔細的去想,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祁楊在自己家以狗狗的身份生活了兩個月,已經知道自己好像是成了植物人,祁父祁母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打擊過大,病了幾天,一下子就老了十歲,過了幾天後祁父重新回公司掌權,祁母也振作起來,誓為兒子討公道,祁凜也是因為這事過去的,事件的進展似乎不是太順利,幾位祁家人臉上總是帶著些怒氣,但具體如何祁楊也不是太清楚,畢竟他那時候還是條自身難保的狗。
吃完了小點心,該吃正餐了,祁凜拿著狗糧和幼貓糧走過來。
現在的邱琿已經滿月了,祁凜就用羊奶給他泡幼貓糧吃。
一開始祁凜臉上還是笑眯眯的,走近了看到了那隻被隨意放在地上的小電扇,他的臉色猛地一沉。
“誰讓你們隨便亂拿東西的!”祁凜的語氣第一次那麼強硬,他臉色陰沉的拿起了小電扇,期間腳還不小心踩了邱琿的尾巴一下,邱琿吃痛的往旁邊一跳。
而祁楊卻第一次沒有在邱琿受到委屈的情況下到他身邊去,他沉默的看著盛怒的祁凜。
“今天就別吃了,餓一頓,長長記性。”說著,轉身離開了。
邱琿完全不懂祁凜這哪來的邪火,平時拿他多少東西玩,也沒見他生氣過,今天怎麼就那麼大的火,心裡委屈的要命。
最重要的是就連小金毛也沒上來安慰他一下。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挺糟糕的,說起來,他內裡是個人的靈魂,真算起來那也是二十多了,差不多是貓和狗的壽命的兩倍了,變成了奶貓就連心智也幼稚了不少,現在還總是依靠著不過才三個月的金毛犬,有時候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想到這裡他又有點難過。
邱琿想,大概是自己瀕死前看到的希望就是小金毛給予的,才讓他對一隻那麼點大的狗產生了超乎想象的依賴之情,尤其是在金毛無限的寵溺、退讓中,他對金毛那種說不清的雛鳥情節才上升到了頂峰。
而祁凜,作為他現在的主人,不僅給他遮風避雨的地方,為他提供健康乾淨的食物,還是個十足的貓奴,容忍他,寶貝他,讓他不像其他的流浪貓一樣,隨時都會有生命的危險。
而就在剛才,祁凜他近乎冷酷的表現,讓他的內心第一次發生了動搖,他所有的待遇都是建立在主人的寵愛上,如果失去人類的寵愛,他將一無所有。
這是邱琿第一次這樣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所處的位置,第一次開始強烈的想要變回人。
可是現實就是,他現在不僅是一隻貓,甚至記憶都是殘缺的。
邱琿神情懨懨的轉身走,走到狗窩前才發現這是金毛的窩,而他的窩因為一直沒用過,這會兒就在角落裡,他慢慢的走到自己的窩前,窩裡還有點灰塵味,把他刺激的直咳嗽,可他仍舊這樣趴下來了,身後的尾巴無力的垂著,微微一動,就能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而一邊的祁楊說不清自己內心的感受,在他破碎的記憶裡,他和祁凜的關係確實很好,在頭兩個月,祁凜一直在為他的事而忙碌,他都來不及傷感一下,而兩個月過去了,祁凜似乎已經把他這個堂弟忘了,每天該上班就上班,該追劇就追劇,該逗貓就逗貓,一點也沒看出有什麼心事,直到今天看到他對一個不知多少年了的小電扇的珍重,才讓他猛的驚醒。
他的家人因為他而痛苦著,這已經夠殘忍,更殘忍的是,他活著,卻不能與家人相見。
當他的家人臉上不露悲傷,正常生活的時候,他還能自欺欺人,但現在,祁凜那的傷痛赤裸裸的展現在他的面前時,他卻無法視而不見。
祁楊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心疼的有些無法自抑,他以這種形態活著是為了什麼?
只是為了讓他能看到自己的親人們強顏歡笑?
他是真的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一虐過甜了,兩隻就可以暗生情愫,然後到了談戀愛的年齡就可以交♂配了(舔爪子
第12章 喵喵喵
祁楊是在半夜裡發現邱琿的不對勁的。
他原本因為太過於注意祁凜了,而忽視了邱琿,以為他被嚇了一跳就氣呼呼的躲起來了,並未注意到他尾巴被踩了一腳。
至於邱琿跑回自己貓窩,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自己的心裡太亂,讓他無法分神去照顧邱琿的想法了。
祁凜說少吃一頓就真的少吃一頓了,他關了燈就上樓了,而祁楊就一直躺在窩裡,腦海中那些破碎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的像是幻燈片一樣的一頁一頁的翻過,他仔細咀嚼著這些並不連貫的碎片,心中越發難受起來。
直到半夜,他才有精神去關注下週圍的環境。
邱琿的尾巴上不停地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這讓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熟悉,似乎曾經有那麼一瞬間,他所承受的疼痛要比這還要再重上幾百遍。
他的耳邊好像能聽到骨頭裂開的聲響,甚至於能感受到血液從他身體裡被擠壓出的沉重感。
但是他卻想不起來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邱琿迷迷糊糊的想,這可能是他死前的感受吧,他拼了命的去想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有那深入骨髓的痛和漫天的血光告訴他,這不是一場夢。
奶貓的身體讓他忍不住想睡,而他的精神卻處於高度亢奮中,他就這樣半夢半醒的趴著,不知怎麼就想到了貓媽媽走丟其他小貓都死亡的那時候。
他不自覺的嗚嗚咽咽的掉下眼淚,輕微的嗚咽聲在這個十足靜謐的空間裡顯得突兀而又極致的壓制。
祁楊從恍惚中醒來,就聽到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他這才急忙跑到小傢伙的身邊,狗的夜視視力良好,能讓他清晰地看到那張毛茸茸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邱琿抽泣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說著:“疼。”
“哪裡疼?”祁楊急了。
“疼,尾巴……疼。”邱琿無意識的回答。
祁楊看著那條軟軟的垂下來的尾巴,也看不出什麼,心裡更急了,他一路叫著一路跑向二樓。
祁凜今晚也沒睡好覺,許家那幾個人渣見他們完全無心庭外和解,狗急跳牆,什麼噁心的招數都使得出來,什麼往公司前潑糞、找小混混堵住員工,讓人噁心的反胃,偏偏拿不出證據是他們乾的,祁凜除了多招幾個保鏢,讓員工們一塊走也使不出什麼好法子。
別人活著就